皮爾洛提了個建議：“你們等他回來問問不就得了麼？”

門被再次推開，西爾瓦諾手裡拿着醫用紗布和冰袋，見所有人都盯着自己，有些不知所措，“怎，怎麼了嘛？”

“沒事，你先幫舍瓦處理。”安布羅西尼見年輕人有些緊張，開口安撫道，“他們隻是有點好奇你怎麼這麼年輕就來當助理了。”

哎？他們是在讨論這個嗎？西爾瓦諾知道自己看起來很年輕，實際上也很年輕，過了年他正式二十一歲半，對比起面前這些平均年齡超過29歲的球員們确實很小。

他主動開口解釋道：“我其實還沒畢業來着，今年是我的畢業年，畢業要求我都達到了所以想找個地方實習，跟着學一下。”西爾瓦諾手上動作沒有停下，他先給舍甫琴科纏上一層紗布隔開冰袋與皮膚，再用膠布固定住冰袋。

“我是選修的運動醫學，主修的其實是動物學和心理學，所以在臨床上我經驗并不多。”他看一衆球員們都一臉凝重的樣子，以為他們不信任自己對舍甫琴科傷情的判斷，忙說，“我雖然臨床經驗沒那麼充足，但是對基礎的傷情判斷還是很準确的！我的所有成績都達到了一等榮譽畢業标準！”

“哇哦......”不知道是誰先帶頭鼓起了掌，甚至有人笑着了吹了聲口哨。

“别急嘛，我們還是蠻信任你的，冷敷什麼的就算判斷錯了也不會太影響。”魯伊科斯塔拍了拍對于他來說小朋友的肩， “今年多大了？22？還是23？”

“21...還有半年22，申請提前畢業了。”西爾瓦諾弱弱地說，這個年齡他們不會覺得很不靠譜吧...畢竟自己隻是一個大學還沒畢業的毛頭小子。

沒想到的是回應他的是一陣猴叫似的起哄，誇贊和善意的調侃層出不窮。

皮爾洛，這個去年從國際米蘭轉來的後被改成了組織型後腰，逐漸展現了自己在中場的統治力，他現在是這一群人裡最年輕的，他看着小助理越低越下的頭忍不住打斷道：“好了好了，你們别起哄了。”

不知道是誰聲音不那麼小的嘀咕了一句，“西爾瓦諾怎麼和隊長長得有點像？”

大家的視線在兩人之間飛速移動，馬爾蒂尼開玩笑似地擺擺手，“欸，别胡說，我可沒有那麼大的孩子。”

被這麼一提醒，大家發現确實是像的。眼睛和頭發顔色都很相似，甚至都是卷毛，都是傳統意大利人相貌，隻不過膚色有些差别，所以顯得西爾瓦諾更像從事藝術工作的。

西爾瓦諾也隻是微微低下頭撩了撩落到眼前的頭發，沒有反駁什麼。

反而是舍甫琴科先問出了大家都疑惑的問題，“你看起來沒留在意大利讀大學，怎麼想着聖誕假跑這麼遠來做助理了？”

“其實也不遠，坐飛機兩個小時就到了，米蘭飛倫敦而已。”西爾瓦諾如是說，反正他想走的時候直接就能走，他想了想不知道應不應該實話說自己來AC米蘭當助理的原因，“我來米蘭的原因你們想聽實話還是美化版？”

“你要不先說美化版後說實話？”加圖索嚷道。

“美化版就是，我很向往米蘭實驗室的科研條件，所以想來感受一下。”話畢他頓了頓，接着說，“實話就是...”西爾瓦諾不大好意思地笑笑，卷發下的耳尖微微泛紅，“因為我之前意外看到過俱樂部的歐冠比賽視頻，就想着如果一定要實習的話，工作對象賞心悅目點也是好的......”

“啊...？”他們想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沒考慮過這一點，這，這就是讀書人的思維嗎？反正他們這群踢球的就完全沒想過是這個原因。

馬爾蒂尼還是先反應過來的那個，熟練地攬着人的肩膀把人拉到自己身邊薅了把腦袋，暗自感歎年輕人的頭發就是好，但臉上還維持着大家長式的笑容：“覺得哪個最好看？可以主觀些，我們不會做什麼的。”

話是這麼說，但西爾瓦諾總感覺自己的回答很重要。

他思忖了短短幾秒，選了個不那麼容易出錯的答案，說道：“大家都說我們米蘭是男模隊，每次出場都像在T台走秀，每個人有自己出色的地方，像馬爾蒂尼先生被譽為行走的大衛像，内斯塔先生有古羅馬衛士般的面容，因紮吉先生是典型的意式風情，舍甫琴科先生帶着東歐人的硬朗，但笑起來很柔和......”

“好好好，停停停，不用繼續誇了，我們知道大學生文采好了。”因紮吉制止了西爾瓦諾的端水行為，這人明知道馬爾蒂尼想要問的是什麼，就偏不說，他們看起來像這麼小氣的人嗎？好吧，或許是的，但實話實說不會影響什麼吧！

西爾瓦諾弱弱地嘟囔了一聲，“我是理科生，文采真的不怎麼行......”

“你就實話實說，我們不會生氣的。”就連西多夫都參與進來這個話題。

西爾瓦諾欲哭無淚，早知道就不說實話了，現在好了，得得罪人了。他醞釀一下，選擇坦白：“其實，我當時視頻裡看到的是舍甫琴科先生的射門，所以第一印象來說......”西爾瓦諾整個人已經微微泛紅，感覺下一秒就能燃起來，“不是其他人不好看的意思！因為我是意大利人，大學在英國讀的，沒怎麼接觸過東歐人...所以就......”

“很不一樣是吧？”科斯塔庫塔補全了他說不出口的話，他并沒有對沒被選擇表達出任何不開心，審美确實很主觀嘛，何況舍瓦這小子确實長得不錯，“你都成為實習助理了，今天還幫安德烈處理了一下複發的傷病，怎麼不算追星成功？”

他笑嘻嘻地拍了拍舍甫琴科的肩，“小朋友幫了你這麼多，你不該表示一下？”

舍甫琴科屬實也沒想到自己眼前這個看起來不看球的年輕人足球興趣的啟蒙還是自己的進球瞬間，他想了想一把脫下自己的訓練服在休息室裡找到了能簽名的筆認真地簽了個全簽。

雖然說是冬天，但室内開着暖氣，光着上半身确實影響不大。

他遞過去訓練服的時候西爾瓦諾還在認真地向科斯塔庫塔解釋自己已經21了，可以叫自己西爾瓦諾或者姓氏也行。

“欸？！”收到被塞過來的訓練服時西爾瓦諾還愣了一下，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就算在室内也還是套件衣服吧，運動員的健康很重要。”

但無法忽略的是，烏克蘭人的身材是很好的，肌理分明，肌肉清晰但不過分誇張，寬肩窄腰，有倒三角但不是特别明顯。不過同性的身體對西爾瓦諾而言并沒有太明顯的吸引力，截止今為止，他還是沒法确認自己的性向。

回到導師的辦公室後他把剛才離開前聽到的話抛之腦後，等到冬歇期結束，第一場比賽開始自己都回牛津了，怎麼可能能拿到第一件落場球衣呢，估摸着也隻是句客套話，聽完就算了。

其實拿到簽名訓練服後大家也沒再強留他，畢竟把人惹急了也不好，而且接下來還有一段相處時間呢，也沒必要急。

時間還早，西爾瓦諾見倒是還沒回來，開始整理起球員們的身體數據表，拿起筆标出可能性傷病，不同的圖像裡他看到了一個眼熟的身影，黑色的長發與溫和疏離的笑容讓人印象深刻。“啊...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