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爾瓦諾停止了對往事的回憶,好吧,現在關系也沒那麼差不是麼?
他加快了腳步,至少不能讓人等太久。
傑裡一直在向門口觀望,遠遠地就看見了西爾瓦諾,揮揮手和他打招呼,“Ceilo!這裡!”
“傑裡好久不見。”他笑得有幾分疏離,但依舊溫柔,聲音清朗,“你怎麼挑了The Lamb & Flag?你的學院不是離這裡有一段距離的嗎?”
“噢,但你離這裡更近不是嗎?這可是你們聖約翰學院自己經營的酒吧。看你的表情,你不會是第一回來吧?”傑裡啧啧稱奇,“其實我的首選不是這,隻是可惜了,一月份的時候The Turf Tavern遭遇了火災,不然我們能在那裡重溫我們一年多前的那一晚。”
西爾瓦諾聽着他這種引人誤會的話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注意點你的說辭,那天晚上是你硬要拉我出來的,而且我們一起出來喝酒也就隻有那一回。”
“好好好,不亂說,走吧我們進去坐下聊。”傑裡自然地摟住西爾瓦諾的肩膀,把人帶着往裡走,“看來就算是在聖約翰學院的酒吧,還是得我這個三一學院的學生做東啊。”
“你要點點什麼?這裡的Inklings' Punch(文學社賓治酒)和Lamb Ale(學院艾爾啤酒)都很出名,前者就涉及到托爾金與C.S.劉易斯發起的‘Inklings文學社’的典故,混合雪莉酒、金酒、蜂蜜和接骨木花糖漿;後者是你們聖約翰學院自釀的深琥珀色艾爾啤酒,也很經典,帶有焦糖和堅果香氣,尾調微苦,我覺得你可以試試。”傑裡熟練地拿起菜單掃了幾眼,推薦了幾款不容易踩雷的,“The Scholar's Port(學者波特酒)也不錯,主要是寓意很好,博士生通過答辯後,導師經常會在這裡請客一杯。”
西爾瓦諾從他的手裡接過了菜單,沒看出什麼門道來,其實他作為意大利人也經常get不到這些充滿本土氣息的菜單上的内容對應的意思,即使他有着雅思8.5的分數,但畢竟應試和現實差距一向是很大的。
“你知道的,我其實隻喜歡白葡萄酒,對别的酒沒太多興趣,你随便點吧,我不能喝太多。”西爾瓦諾選擇放棄閱讀酒單,“我今晚沒吃什麼,能點幾個菜嗎?”
“當然,請自便,畢竟是我約你出來,你随意就好。”傑裡的确是無所謂的,一頓飯而已,又不是請不起,“需不需要我來推薦?”
西爾瓦諾拒絕了他的好意,酒吧裡提供的都是簡餐,隻要不涉及一些隐藏寓意的詞彙他還是能明白的,怎麼說都生活了這麼多年了。
“空腹喝酒可不是一個好的習慣,我建議你先吃點東西,酒晚點再說,現在時候還早不是嗎?”他話是這麼說,但實際上自己已經點上了想要的。他惬意地喝了一口,好整以暇地眯了眯眼,靠在椅背上西爾瓦諾他點餐。
西爾瓦諾點的是Beef & Stilton Pie(藍紋奶酪牛肉派),看起來知根知底的實物,再配上Sticky Toffee Pudding(太妃糖布丁)與Lamb Ale,與傑裡比起來确實很不一樣。
“wow,不錯的搭配Ceilo,藍紋奶酪,牛肉派都是和Lamb Ale絕配的食物。”傑裡不留餘地地誇贊意大利青年。
西爾瓦諾又一次不自覺把頭發撩到耳後,沒有回應,他知道傑裡就是這麼一個性格。
身形高挑的英格蘭青年坐在椅子裡就顯得壓迫感沒那麼足,後腦勺推短的undercut發型不再讓他顯得那麼的淩厲,棕色的眼睛在微暗的光線下顯得很深,少了幾分輕浮,多了些認真。
餐食還沒送上來,他站起身手撐在了桌子兩側,借着陰影把西爾瓦諾完全籠罩在内,他們坐得偏倒沒人注意到這邊的異狀。
他以這個姿勢停了很久才問了這麼一句:
“Ceilo,你真的不考慮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