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爾瓦諾被這些媒體的文字所震撼,完全沒想到自己為數不多出現在公衆面前竟然帶來了這樣的關注。
雷東多沒聽見西爾瓦諾的不滿,繼續念道:“‘左眼下唯一的瑕疵,反而讓他的完美有了呼吸感——就像大理石雕像上的天然紋理。’是了,你眼角處有顆小痣,不過不湊近都不明顯,這些媒體是拿什麼看的你?”
西爾瓦諾也有些哭笑不得,明明離觀衆席有一段距離,但現在倒顯得像是坐在了人群中被貼着臉拍的照似的。
西爾瓦諾覺得這些媒體多少有點誇張了,他一個觀衆哪裡來的這麼多關注度,AC米蘭這麼多年來坐在家屬席的人還少嗎?
“讓我去猜這些媒體的心思真是為難我了。”他垂眸,長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衣角,聲音輕柔,“算了,隔着這麼遠我也管不了那麼多。”
“也隻能是這樣了,欸,我真沒想過會讓你被媒體盯上...”
“沒關系的,這誰能考慮到呢。”西爾瓦諾現在倒要放過來安慰對方了,不過雖然他現在已經暫時不是俱樂部的心理醫生/助理了,但他依舊在跟進雷東多的病情,至少一個病例得有始有終不是嗎。
“最近有去德米凱利斯先生那裡做康複後心理測試嗎?相比上一次如何,有所提高嗎?”
“PCL-5這次不是勉強及格了,德米凱利斯先生說我平時訓練對對抗的應激已經不嚴重了,MTQ48也達到了球員的正常準值,抗壓能力有所回升。”雷東多沒想到他突然問起這個,回憶着醫生的話這麼回答。
“這樣嗎,是個好的變化,這下我就能放心了。”西爾瓦諾總感覺壓在心底的石頭總算松開了,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發展,“你明天還有比賽,我就不打擾你訓練了,拜拜,有時間再聯系。”
等雷東多那頭先斷了電話,西爾瓦諾才跟着挂斷,原本不清醒的腦子在聊完之後就無比的透徹,好消息有二:第一,雷東多的心理創傷已經向着正向發展,球場上也沒有因為年齡出現重大的問題,這很好;其二,克勞迪奧.卡尼吉亞要來英格蘭找他了,就在最近,而且是對方主動提出的噢!
他也順帶拿到了卡尼吉亞的聯系方式,他聽說了對方即使來蘇超一段時間了,但語言障礙依舊是他面臨的最大問題,他難以與中場達成有效溝通,這其實很影響進球的效率。
西爾瓦諾登上了格拉斯哥流浪者的官網就看到今天他們将有一場比賽,看來聯系卡尼吉亞的計劃要延後了,至少得等他結束比賽,相同道理的,已經前往伯明翰主場的切爾西也是同理。
他甚至計劃着,如果時間撞上了,三個人就要坐在一起吃晚餐了。
當然,能分開當然是最好的,畢竟克勞迪奧和弗蘭克可能隻是互相聽過名字,要讓他們坐在一起吃飯太艱難了。
可惜的是卡尼吉亞在蘇超的這一場不被轉播,而切爾西對陣伯明翰這一場也一樣,西爾瓦諾不去現場的話并沒有任何渠道能夠看到這兩場比賽。
就這樣,他突然就清閑下來了,既不用趕DDL,也沒什麼要規劃的,就連畢業論文也快要完成了,他開始有點不習慣了。
想到上周忙得不能休息,而現在倒開始躺平,這樣的日子簡直是兩個極端,西爾瓦諾突然就覺得很疲憊,很不适應...但之前從沒有過這種感覺。
他有些不懂自己想要什麼了,明明生活沒什麼不如意的。他結識了很多朋友,且家境富裕,父母在世的時候愛他,而作為獨生子在父母意外離世後也沒有受過讨生活的苦,成績優異地考出了意大利收到了無數學子的理想學校的offer,之後就在學業上一路暢通無阻直到今天。
西爾瓦諾不是什麼外向的人,但無法否認的是他有許多的朋友,可他仍然覺得自己很多話無法傾訴,他也不想把負面情緒帶給親近的朋友,因為他們即便不嫌煩,也會因此産生擔心的情緒。
他的專業能力可以應驗在任何人身上,但對于自己,就好像失靈了。至少現在,他給不出解決方法。
“人在不知道做什麼的時候怎麼辦?”
西爾瓦諾浏覽器裡搜索着,直到他看到了一條不那麼有意義但值得嘗試的留言
“如果真的不知道做什麼,不如去睡一覺吧,等一覺醒來,可能就回歸正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