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當時沒解釋清楚,我之所以住在俱樂部的宿舍隻因為沒有駕照,每天出勤會很麻煩,所以才在宿舍裡住下來的...”看着卡尼吉亞愈發僵硬的表情,西爾瓦諾連忙補充道,“所以你和巴蒂真的誤會了!我真的沒有生活困難啊!”
“嗯...那是最好了,生活條件上沒有差就好......”卡尼吉亞在自己内心的搏鬥中做出了選擇,他還是很慶幸至少對方不是經濟條件問題。
來到名義上的客房,實際上這段時間被當作是書房去用的,無數的資料和書目都攤開來混亂地擺在桌面,看得出來房間的主人完全沒想到這間客房還會有别人用上的一天。
“你...要不在客廳看看電視或者書,我去收拾一下,可能會有點久......”西爾瓦諾第一次被朋友看到淩亂的一面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慌張,“廚房冰箱有牛奶和蘇打水,也有巧克力,茶幾抽屜裡有餅幹,都可以随便拿。”
“你不用急啊,我都可以的,或者我來幫幫你?”卡尼吉亞看他難得露出窘狀,提出要幫忙的想法。
可這哪裡能呢,西爾瓦諾是主,他是客,西爾瓦諾哪好意思讓他去幫忙。
卡尼吉亞半推半就地被拉到了沙發上,剛泡好的馬黛茶已經端了過來,電視也被打開,“至于嗎?”
“你就安心坐着看吧,我先去換一下床上用品,然後把桌子上的書拿走之後你就可以安心地住進去了。”他絮絮叨叨地詢問,“你帶過的衣服夠嗎?需不需要補充?這段時間牛津雖然有太陽,但是氣溫還是不高,很容易生病的。”
“嘿你把我當什麼了?三歲小孩?”卡尼吉亞好笑地看着對方,之前怎麼就不知道西爾瓦諾還有隐藏的老媽子屬性呢?
“我是職業球員,會注意身體的。”他還是選擇提醒對方,“蘇格蘭的春天隻會比英格蘭更冷你得知道,衣服都帶齊了,你放心吧。還有,我比你大了15歲,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了。”
西爾瓦諾隻好返回去收拾房間。
卡尼吉亞實話說對電視節目沒什麼興趣,但開都開了,看看新聞也沒什麼所謂。他聽着電視機裡的聲音,視線卻忍不住投向房子的各個角落。
公寓整體來說并不大,而且是常見的多層建築中的單個居住單元模式,開放式的廚房與客廳連在一起,主色調是米白色與原木色,甚至還有一個面積不大的陽台用于晾曬衣物。最為吸睛的是擺在門廊處的展示櫃,裡頭放滿了西爾瓦諾自己的作品。
“Ceilo,櫃子裡的照片是你自己拍的嗎?”卡尼吉亞隔着不大的客廳問房間裡的人。
“嗯,是啊,是近幾年的照片,拍得不是很行,你随便看看就好。”西爾瓦諾突然被人提起這些,莫名地湧起一股羞恥感。
卡尼吉亞總覺得他太謙虛了,這些怎麼看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哪裡拍的一般了。
他端着馬黛茶杯,在展示櫃前踱步。玻璃後的照片大多泛着柔和的暖調——托斯卡納金黃的麥浪間掠過幾隻雲雀,蘇格蘭高地的鹿群在晨霧中飲水,威尼斯的運河上停着幾隻羽毛油亮的鴿子。唯一一張冷色調的照片被挂在角落:雪原盡頭伫立着一棵老橡樹,虬結的枝幹上落滿寒鴉,背後是若隐若現的極光。
“這張是在挪威拍的?”他屈指輕叩玻璃,聲音裡帶着贊歎,“實在是太美了,沒有照片記錄真的很難想象世界上會有這樣的風景。”
房間裡傳來紙張摩擦的沙沙聲,西爾瓦諾正跪坐在書櫃前整理文獻,“去年極光觀測項目時拍的。”他抽出一本《動物行為學筆記》壓在膝頭,“其實當時在等馴鹿遷徙,沒想到它們搶鏡了。”
“你們這些學生也太拼了,這麼低的溫度長時間待在一個地方去等他們的出現。”在接近極地的地方幾乎不移動地等待幾個小時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其實也還好,但最終我們不隻是完成了任務,也看到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事物不是嗎?”
“好吧,但你還是得注意自己的身體...超負荷可不是什麼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