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爾瓦諾握着鑄鐵鍋的手腕突然輕顫,橄榄油在鍋裡發出細碎的爆裂聲,他盯着蛋黃表面逐漸凝固的蛋白蕾絲邊,心底有些愉快,雖然這隻是件很小的事情。
他夾了幾片吐司放入烤面包機裡,從櫥櫃裡拿出了果醬與黃油,準備好瓷盤,等着面包出爐。西爾瓦諾站在咖啡機前,修長的手指在咖啡機上熟練地操作着。咖啡豆被研磨成細膩的粉末,散發出濃郁的香氣。他專注地盯着咖啡機的出液口,看着深棕色的咖啡緩緩流出,在杯中形成漂亮的漩渦。
“算了,放在廚房裡的咖啡豆都是比較常用的...應該不會是什麼奇怪的味道。”他這麼想着,沒再去辨别卡尼吉亞随手放的咖啡豆。
西爾瓦諾招呼着卡尼吉亞把咖啡和雞蛋端出去,自己留在廚房把烤吐司準備好,“克勞迪奧,你喜歡什麼果醬?”
“我沒什麼特别喜歡的,有什麼就拿什麼吧。”卡尼吉亞無所謂地說道。
“行。”西爾瓦諾沒再糾結,把現有的都拿上了。
西爾瓦諾端着盤子坐在餐桌前,拿起抹上了黃油的吐司咬上一口,慢慢咀嚼着,動作很斯文。偶爾,他會用手把垂到眼前的卷發捋到耳後,避免沾上果醬。卡尼吉亞在一旁一邊吃着自己勉強煎好的蛋,是之前的試驗品,賣相也不算太差。
他輕輕吹了吹咖啡,然後抿了一口,感受着咖啡的醇厚在口中散開。“其實加上大量牛奶的咖啡也很好喝,你不喜歡可能隻是因為還沒習慣。” 他笑着說。卡尼吉亞皺了皺鼻子,“我還是喜歡純粹的咖啡味。”
“早安費爾南多,希望沒有打擾到你。”西爾瓦諾忽然想起自己還沒和雷東多詳談過昨天的方案,嘴裡還嚼着吐司,聲音含糊地打過去了電話,“我想和你聊聊慈善展的事。”
那頭的雷東多沒想到對方這麼快就打過來了,但下一刻他就猜到西爾瓦諾可能本身就有過辦攝影展的想法,隻是一直沒有一個合适的機會罷了。
“嗯,說到這個,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你有不少的攝影作品,雖然我沒在現場見過,但聽着克勞迪奧的形容,我不認為會是什麼平凡的作品,所以我想問問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去策展。”雷東多先行解釋了自己的意圖。
西爾瓦諾咽下最後一口吐司,用紙巾擦了擦指尖沾到的果醬:“這樣,我個人認為最終所得收益能夠捐給相關組織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這些年我也有在做相關的,所以手續上我認為可以幫到忙的。不過攝影展主題你有什麼想法?我拍的多是世界各地的野生動物和自然風光。”他起身收拾空盤,順手将卡尼勞亞面前冷掉的半杯咖啡倒進水池,“要續杯嗎?”
得到了卡尼吉亞的拒絕,西爾瓦諾讓他繼續完成自己的早餐,轉過身繼續與雷東多通話。
“不如叫:自然的邊界,你覺得怎麼樣?”雷東多給出了自己的想法,“你鏡頭裡的那些人類與自然的共存,和少有人到達的地方那些并不常見的角度與景象,想來會給觀衆一種不一樣的感官沖擊。”
不久前才洗完澡的他頭發還披散着,說話時深棕色的長卷發從肩頭滑落,在晨光裡泛出栗殼般的光澤。
“噢新穎的想法。”西爾瓦諾真心實意地誇贊道,“既然如此,我們可以敲定一下畫展的舉辦地點了,你認為是本身就有一定名氣的公共區域好還是在偏一些的地方辦更大型的?”
“這取決于你,Ceilo。”雷東多把選擇權交給了他,“但我個人建議選前者,因為它對于初次辦展的人來說,是能提供最淺層次的人氣的。”
“我也一樣,在這件事上,我們是同頻的。”
“嘿别說的像是我倆之間有代溝一樣,你不會真覺得我很老年人思維吧?”
“喂,費爾南多,你說這話之前怎麼不考慮我這個比你還大兩歲的人聽到的感受啊!”卡尼吉亞坐在餐桌對面還是忍不住插嘴。
“嗯?克勞迪奧在你身邊?”雷東多辨認出了聲音的主人。
西爾瓦諾想着沒什麼好隐瞞的就說了,“對,他做早餐的能力不大行,所以他隻能等我做好了一起吃了。”
那頭的雷東多滞住了,過了半晌才發出了半真半假的埋怨,“Ceilo,在假期裡我可沒吃到過你做的早餐......”
是了,在雷東多家借住的那段時間裡,每次都是雷東多做好的早餐等他下來吃,畢竟西爾瓦諾起來的時間真不算早,等他去做早餐得等到海枯石爛。
“噢是了...這不還是因為費爾你起得太早了嗎,我根本比不了。下次,下次有機會住你家或者你來我家,我給你做早餐?”西爾瓦諾知道對方并不是真的埋怨,但還是給出承諾,做頓早餐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費爾南多還給他做了半個月早餐呢,人家也沒說什麼。
“說好的,你可不能忘了,不然...”雷東多一時間倒想不到什麼懲罰,“算了,我想到再定,克勞迪奧你聽得見嗎?幫我們作個證。”
“行行行,聽到了,Ceilo欠你一頓早餐嘛。”卡尼吉亞吃頓早餐的功夫順帶當了回證人,總感覺雷東多的話怪怪的,不就是一頓早餐,有這麼重要嗎?
“好了,回歸正題。費爾,我可能這段時間不那麼有空,或許具體我們可以等到春假也就是複活節假期如何?到時候我會回米蘭,我認為這個線下聊會比較有意義。”西爾瓦諾發現歪樓得有點嚴重,連忙扯回原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