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去哪兒?”付野擡高聲音喊了一句。
邊淙洋溢着笑容微微側過頭:“我家!!”
打開家門的那一刻,坐在客廳裡邊刷平闆邊看電視的芮書蕾朝他探了個腦袋:“喲,小狗皇帝回來了啊?不是說約了同學學習嗎?怎麼就回來了?”
“我就說他根本學不下去,看吧,出門還沒一個小時就到家了,淨瞎折騰。”邊淙的父親邊成磊也從廚房探了個腦袋出來。
“什麼啊!”邊淙怒了,“誰知道圖書館還會閉館的啊!”
“那還不是你自己根本不往圖書館跑。”芮書蕾無情拆台。
邊淙無語地蹬掉腳上的運動鞋,踩進拖鞋裡,蹲下身打開鞋櫃翻出了一雙客用的拖鞋出來。
“管你怎麼說呢,我是誠心學習的,所以我把我的同學拐家裡來了。”邊淙站起身,朝着站在門口的付野招了招手,“你先進來吧。”
“诶?帶同學來了啊?”芮書蕾起身走到了門邊,望向了拘謹着站在門口的付野,她笑得很溫和,語氣也柔了下來,完全不是剛剛對邊淙說話的那種語氣,“熱不熱呀,别站門口了趕緊進來,對了淙淙,你正好把冰箱裡的綠豆沙拿出來。”
邊淙應了聲好,但也沒有就這麼把付野一個人放在門口自己進房間。
他繞到付野的身後,雙手搭上他的肩膀将他推進了家裡。
“诶你這個同學我都沒見過,叫什麼啊?”芮書蕾好奇地看着付野這張陌生的臉,“你之前帶回家過的同學我都記得的。”
“叫付野。”邊淙說,“披心相付的付,曠野的野。”
邊淙說這話時付野正好蹲下,在他的腳邊慢吞吞地解鞋帶。
聽到邊淙的回答時,他猛地擡起了頭。
邊淙并沒有在看他,他隻是懶懶散散地倚在玄關口嚷嚷着詢問今天中午吃什麼。
付野收回視線,解開鞋帶換上拖鞋,起身前,将自己的帆布鞋貼着放在了邊淙的球鞋旁。
兩雙鞋散着的白色鞋帶相交疊,勾出一個密閉圖形。
“好了?”邊淙偏頭看他一眼。
付野輕輕“嗯”了一聲。
“那我帶人回我屋了啊媽媽。”邊淙說完,雙手搭在付野的肩膀上,把人帶進了房間裡。
邊淙的房間挺大的,裡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
比如窗戶邊立了一個有人手臂那麼長的勺子,又比如寫着“我是皇帝”的地墊,再比如在書桌上擺了整整一排的各種各樣的手辦以及随處可見的漫畫書。
他拎着書包走到書桌旁,拉開拉鍊,從裡面抽出來了兩件洗淨疊好了的夏季校服和褲子。
“給你,昨天洗過了的。”邊淙将衣服遞給了他,“雖然學校這個校服是真的醜到讓人有些失語……但我感覺一塊兒穿校服會比一個人特立獨行不穿校服接受門口保安大叔檢查要好得多。”
付野接過衣服:“謝謝。”
“不客氣。”邊淙擺擺手,摁着付野的肩膀讓他坐在了書桌前,“我去外面再搬一把椅子進來,等我一會兒!”
邊淙搬着椅子回來時,椅子上還放了兩大碗綠豆沙。
小心翼翼地連着綠豆沙和椅子一塊兒搬進房間擺上桌後,他一屁股坐在了付野的身邊,拿起勺子:“外面太熱了我還沒緩過來,先吃點兒綠豆沙緩緩。我媽媽煮綠豆很好吃,你快嘗嘗。”
說完,邊淙滿眼期待地看向了他。
付野在他這熱烈的眼神下,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送進口中。
“好吃吧?”邊淙的表情裡帶着小小的得意。
付野點頭:“很好吃。”
邊淙“嘿嘿”笑了笑,單手撐着腦袋,和他肩并肩坐着一塊兒吃芮女士牌綠豆沙。
吃完綠豆沙放下碗,邊淙毫不客氣地從書包裡翻出了被紅筆劃得慘不忍睹的作業,哭喪着一張臉看向付野。
兩個小時後,房門被敲響。
芮女士來喊兩位學習分子出來吃飯。
邊淙将書猛地一合上,拉過付野的胳膊,将他帶到了餐廳,讓他坐在了自己的身邊。
邊淙家裡吃飯沒有什麼食不言的規矩,或者說飯桌就是用來唠嗑的地方。
邊成磊端出來最後一道菜,解下圍裙坐在邊淙對面,對着他揚了揚下巴:“小狗皇帝,今天學習學得怎麼樣啊?”
“不瞞你們說,十分良好。”邊淙看向了坐在自己身旁的付野,“你們是不知道他有多耐心!”
“我那個英語成績你們也都知道,哥哥他教我英語都一直歎氣想揍我,我同學教我英語也教到發瘋,整得我都不自信了。”
“但他不一樣!他真的超級超級耐心,我就算怎麼教都教不會他也不會歎氣發燥!”
“你那個英語成績你還是别自信的好。”芮書蕾無語地看了一眼,視線轉到付野的身上時,瞬間變得柔和多了,“教他學英語真是辛苦你了,可得多吃點兒菜補一補。”
付野連忙搖頭說沒有。
“怎麼沒有啊?确實辛苦了。”邊淙十分有自知之明地開口,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拿過公筷,夾了一大塊排骨放在付野的碗裡,“有你真好,我感覺我的英語好像有救了,下周你還能來嗎?能每周都來嗎?”
付野低下頭夾起排骨,唇角勾起了很小的一個弧度。
“好。”他聽見自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