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凱明顯要比她更加焦慮,眉頭皺起,滿是煩躁,“我比你更擔心。”
會議室内隻剩甯皎和溫斯霆。
溫斯霆還穿着早上抵達廊郡時的黑色羽絨服,明明看起來毫無攻擊力,甚至像一個好欺負的剛走出校門的大學生。
這一切都是騙人的。
甯皎腹诽,就算他們相識于最單純的少年時代,可在踏入時光這條河流中,溫斯霆早已經變成了面目全非的資本主義者。
她的眼神沒有半點遮掩,上下打量着滿是挑剔,溫斯霆任由她看,在合适的時候出言打斷:“你如果把我單獨留下來隻是欣賞我的話,我覺得也差不多了,畢竟一男一女獨處一室太過暧昧,你說呢,皎皎?”
他不笑的時候像一座沉默寡言的冰川,足以吞噬萬物的湖泊,隻要那眼角稍微帶上笑意,一切翻轉,看起來深情又濫情,就那雙眼,看路邊的狗都透着情意。
甯皎清了清嗓道:“我覺得我們還有談下去的必要,佳艾對八鬥來說是機遇也是枷鎖,盤石能不能治注資我們這個項目,投資占比趙悅可以繼續跟你談。”
“盤石要是每一個項目都需要我談的話不如倒閉算了。”溫斯霆沒接她的話,“我花費這麼長時間來到你這,不是為了這仨瓜倆棗,你直接說,你能給我什麼。”
甯皎不問為什麼,也不說能給什麼,繼續打着太極,“但你來了,就說明我們的項目有可取之處,你不如直接說你要什麼,我們看看給不給得起。”
溫斯霆看向甯皎。
女人的頭發是跟沁沁一樣的細軟自來卷,他知道打理起來有多費勁,并非純黑的顔色給她添了些柔和,沒有經過調整的五官協調又精緻,被框在短劇奇怪的濾鏡中多少損失了她的美貌。
若非她這張臉,當年第一次見面時他也不會伸出手,背着她淌過泥水,從此糾纏至今。
他要什麼?三年前就說過了,那個時候倔強的少女不願意給,現在又怎麼會彎下傲骨,重新回到溫暖的港灣呢?
甯皎的腦中在觸及溫斯霆的目光時突然被敲響警鐘,她意識到溫斯霆的回答她接不住。
每周一次的身體糾纏已經是最大的越軌,将心捧到他人跟前被棄之如履才是最大的羞辱。
“既然溫總有些為難。”甯皎主動找了個台階,“那麼我提幾個條件你看看,張凱當執行導演,我的影視約重新成立一個工作室,挂靠在工作室下,分成八鬥占三,其他全歸盤石。”
甯皎的退讓溫斯霆有所預料,他也知道逼的緊了,她會逃的很遠。
“整個八鬥最值錢的隻有你,我願意投這個項目也是因為你,甯小姐,我覺得你讓的還不夠。”
“溫斯霆,你别太過分了!”
溫斯霆接受她的指責,“我就是過分了,甯皎,你看清點現實,我比其他的投資商都好打發,你現在能跟我打呼小叫憑的是什麼不用我說的很清楚,咱倆糾纏不清,何必還要裝出來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我們能有什麼關系?”甯皎明顯被激怒,冷笑出聲。
“沁沁。”溫斯霆的厲芒藏于平靜的湖面下,“我們有一個孩子,這是事實,你那點讓利我看不上,或者這樣,你把你整個經濟約都簽到盤石影視,以後為我打工,賺的每一分錢都要分給我,這樣你覺得過不過分?”
他太平靜了,平靜到讓甯皎想要抓花他的臉看看他還能放出來什麼厥詞。
“那要不要我每天早上給你請安啊皇上?”甯皎譏諷道,“地主家的長工也沒有你會壓榨人。”
他果然還是那副德行,浸淫商場久了,覺得什麼都可以用金錢來衡量。
這也是甯皎讨厭他的原因,他總是居高臨下地對她指點,好似她做的一切都是孩子般的打鬧。
這場會議什麼都沒談攏,繼續坐下去也沒有意思,甯皎幹脆的拉開玻璃門離開,溫斯霆緊随其後。
沁沁正在不遠處被一個看起來十分年輕帥氣的男人抱着玩,溫斯霆眯了眯眼,看清了那張臉。
林森,昨天出現後就讓甯皎将他抛之腦後的男人。
伸手拉住身側的女人,溫斯霆的眸中滿是森然。
“你要去哪?”
“去找沁沁。”甯皎心中有氣,十分冷硬的回答。
“不許去,你走一步,我就讓業内沒人敢投八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