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商問一邊躲在掩體後拿槍把前方的監控軟件打爆,另一邊依着記憶中的内部構造逐漸向總電子系統靠近。
新兵與老兵,究竟差在哪裡?
是訓練?亦或是戰場經驗?李元陸從前不清楚,但這一刻,他已經知曉了答案。
是死亡。
商問像是一個瘋子,他的槍像是死神的鐮刀一樣,衆生皆平等。他敏銳而又冷漠,突破了他在槍械訓練場所取得最好成績——自突入至今,他沒有一槍放空。
這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散漫而又溫和的,總叫他小六子的雌蟲,但這樣一隻蟲是如此可靠,如此令人信服。
他們成功突入電子控制台,在激光彈的遮掩下,商問開槍掃射了裡面的所有人,其内不乏有人擁有武器槍械,在反抗時穿透了商問的小腿。
最終。在煙霧散盡之時。
李元陸所見的,隻有一片屍體,電子控制台受損嚴重,屏幕也随之黑了下來。
他屏住了呼吸。
“我們……成功了?”
卻見商問倚着桌子坐下,拿刀剜出小腿内的子彈後,随便做了包紮,便示意李元陸跟上,兩人争分奪秒趕出控制室。
“這座基地起碼有兩百人。”
商問為其行動做了很好的解釋。他們成功突入了這座軍事基地,同樣地,還要突破這兩百人的封鎖成功與大部隊回合或逃離。
“走。”
秉着不能在控制室多呆的原則,商問再度拿起槍,一瘸一拐走到控制室旁側耳傾聽門外的動靜。幾近寂靜的聲音與氣流聲相撞,商問把李元陸喚過來,握着槍托打了兩個手勢。
李元陸應了,兩人背靠背拿起槍,在門開之時,毫不猶豫對着兩邊一通掃射,血與慘叫之聲橫飛,不過瞬間,走廊之上橫貫了六七具實體。
李元陸被打到了大腿以及右肋所在的地方,商問則被打穿了右蝴蝶骨,被洞穿的孔洞簌簌朝外冒着血,因為子彈的原因沒法及時修複。
兩人都知道不能在此地多呆。勉強拿布條一纏,李元陸踉跄地拽着商問一路跑下去,在走廊裡拐了右拐,找到個比較隐蔽的藏室後,兩人跌跌撞撞倒了進去,并迅速關上了房門。
因為總控制室的電力供應被打爆的關系,裡面漆黑一片。
李元陸勉強拿着照明棒道:“我得拿小刀把你的子彈剜出來。”
大抵是從戰争中回了神,就連李元陸的手都穩了不少,商問還借此調侃他要不要從軍隊退役後去當個醫生。
“哈哈哈。”
“哈哈哈。”
兩人借着照明棒的光隻低聲笑,毫無原因,毫無理由,也毫無根據,笑的聲音極低,像是在用嗓子猛烈地吸氣似的。
待商問把李元陸身上的子彈取出,李元陸忽的發現了新大陸。
“你看!這個!這個睡眠艙!”
李元陸拿着照明棒的手突然開始抖了起來,商問湊過去一看,這近一米五六的,外部用透明的類似玻璃制品的殼子包裹的睡眠艙裡……躺了個人。
“卧槽這要鬧鬼?”
李元陸用震驚的目光看他。
沒有看過鬼片的人大抵無法理解,商問聳聳肩,示意他繼續說。
“這是隻雄蟲。”
“啊?”
“雄蟲與雌蟲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雄蟲的蟲紋會随着成長期的變化而隐去,但雌蟲會經曆從無到有的過程,他的臉上有蟲紋,一定是雄蟲。”
龜龜。這在師範學院裡抓漢子的場景竟然讓他在戰場上碰上了。
“他好美……以後能當他雌君的蟲真讓人嫉妒……”
商問這雌蟲中的絕對叛逆者撇撇嘴,在昏暗的光下就這麼瞥了一眼。
老實說,确實他媽好看。
暗金色的蟲紋在昏暗的光下反射出明亮動人的光彩,而那五官也近乎上帝的匠心之作,雖是還處在成長期,這眉眼這鼻子嘴巴,無一不精緻,無一不俊美。
果然,搞基還是得找漂亮的,碰上個這種貨色搞基都不虧啊。
就在商問啧啧稱奇之時,他忽然意識到了一點。
“以後?你不會…”
李元陸點點頭。
商問差點兒跳了起來:“你他媽…你瘋了?!”
“這是雄蟲!而且是等級絕對不低的雄蟲!我們必須得保護他!”
“你他媽是他爹還是他媽?!”
“它是雄蟲!”
在這個雄父雌父的年代,李元陸大抵聽不出他話的意味,但這跪得挺徹底的傻缺雌蟲明顯還真要為這個與他非親非故的雄蟲冒這一次險。
“商問,這不僅僅是軍功!如果我們勝了,被軍部發現我們棄雄蟲不顧,我們也會受罰!”
這他媽是真的坑爹!
不管李元陸是不是故意找的理由來保護他這比憨憨兒子還親的雄蟲,但商問無法反駁,這迫害雌蟲近乎成瘾的傻缺時代是真的能幹出這類事兒的。
李元陸也看出了商問的默許,便小心翼翼地把這一米五六的睡眠艙像抱娃一樣緊緊抱進懷裡,商問不得不感慨蟲子的身體是真好用,但凡換成以前那人類肥宅,估摸着抱都抱不起來。
軍事基地裡隐約又傳出了爆炸聲。
姆大概率活不成。
商問找了個隐蔽的地方癱着,把倚靠櫃子,微微眯了眼,他們攻占軍事基地的任務已經完成,剩下的,便是等大部隊的彙合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