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憤怒的轉着圈想要尋找那隻弱小的蝼蟻。
而商問已經喘着氣順着脊柱爬到了它的頭顱所在之處,直到它發現他的那一瞬間,他已經從腰間拔出了匕首,冰冷的刀鋒正對着它的一隻眼睛。
它無比憤怒。
那把鋒利的匕首就這麼洞穿了它其中的一隻眼,腥臭的血液噴湧而出,濺了青年一身,而突如其來的痛苦使得星獸猛的進入敵我不分的瘋狂,它癫狂地甩着頭顱,想把這隻弱小的蝼蟻從它的頭顱上甩下去。
再然後。
被痛苦與憤怒所吞噬的星獸刨着前足,直直朝着金屬牆撞了過去,即使它的智慧并不算高,它也要把那弄瞎了它一隻眼的蝼蟻撞成肉泥。
商問腦子一片空白。
在它猛烈地搖晃頭顱時,為了不掉下去,商問隻能緊緊抓着它的毛發,即便如此,也給甩得天旋地轉,胃部抽搐着隻想嘔吐出來。
但轉瞬間。
随着一股讓他渾身上下都打了一個激靈的沖力。
還未來得及做出閃避,他隻覺得他半截背部直接撞在了金屬牆壁之上。
痛苦與空白。
順着血肉與骨的碎裂聲占據了他的全部腦海,他隻覺得他的視線一白,然後就隻剩下了濃郁到讓人想吐的血氣缭繞在口鼻之間。
他隻微微張了張口。
濃稠的血就順着口鼻淌了出來。
金屬牆壁上全是黑色的,靛色的,灰白的雪花點。
隐約的,映出了那龐大的星獸的模樣,以及不知何時站在他眼前的,雌蟲的背影。
“啧,為什麼會放這麼一個廢物進來?”
那雌蟲穿着軍服,卻像是一位專業的拳擊運動員一樣,面對發狂的星獸擺出了兇悍的攻擊姿态,他面對兇暴的星獸不僅沒有絲毫畏懼,以純粹的一拳之力直接迎上了那隻星獸砸下來的頭顱。
那是一隻雌蟲。
卻堪比一隻兇獸。
那一拳直接打碎了兇獸的下颚骨,其純粹的力量與□□不弱于任何一隻殘暴的兇獸,直接将那小山一般的星獸打到趴伏在他面前。
是……夢?
商問伸着手臂想要從地上爬起來,但那雌蟲卻居高臨下,一腳踩上了他的脊背。
隐約間。
他聽到了骨頭被踩裂的聲音,極緻的痛苦讓他咳出了一大灘血,卻沒有絲毫力氣去做出反抗。
“中聯邦這次是怎麼一回事?”
那隻穿着軍靴的腳碾着他斷裂的脊骨,那雌蟲居高臨下,這一次商問聽清楚了,這是他這節課程的教官的聲音。
“連這種廢物都招進來,是想自毀招牌?”
“……”
大概他的頭腦被痛苦所麻痹了,商問無法掙紮,也無法去思考,而他的教官此刻也隻是加重了腳下的力道。
“士兵。”
那隻雌蟲舉高臨下地看着他,話語裡盡是漠然。
“為你的廢物向我道歉。”
“我打遍十三軍團的蟲才搶來的名額,不是用來在這看孩子的。”
“也給我為你的廢物向其他蟲道歉。”
“他們未來幾年執行任務時都要帶着你這麼個拖油瓶,我簡直打心底裡同情他們。”
雌蟲冷漠的聲音刺破了名為空白的思緒的氣泡。
道……歉?
憑什麼?
因為他沒穿成隻雄蟲?因為他資質平平與中聯邦格格不入?商問的手指顫抖着,手掌撐着地,要艱難地從地面爬起來。
“教官。”
“請把你的腳拿開。”
他咬緊了牙關,把胃裡翻湧出的濃稠的血水再度咽了回去,在骨頭碎裂的讓他痛到幾近失去意識的聲音中,他一手把踩在他身上的軍靴撥開,踉跄地從地上爬起來。
他不住地咽着翻湧而上的血,向眼前的雌蟲敬了軍禮。
“謝教官搭救。”
那十三軍團的少将,他此刻的教官似笑而非笑。
“一無所有,隻剩幾分骨氣?”
他直視對方的眼眸。
緩慢,卻沒有絲毫猶豫地答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