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俯下i身子,偏要在他耳邊說話,把在以往折羽宮裡的妄想全都訴之于口,他能感受到這個人全部的反應,好像才說了幾句就經受不住,就好像他分明還沒有怎麼動作,這人身子就已經軟了下來,發着顫,隻能由着他施為。
偏偏受不住的時候還要逞強,一開始還要咬着嘴唇不出聲,後來裴晏索性把他整個抱起來,就聽到他再也壓不住的哭和喘,那漂亮的小腿瞬間繃直了,緊緊地勾着他的腰,片刻後又發起抖來,到最後胡亂地蹬着,某個時候再也支撐不住,戰栗着徹底沒了力道。
這個時候做什麼都可以,已經不會再咬嘴唇了,目光是散亂的,碰到哪裡都會嗚咽出聲,有些地方尤甚,隻有手還攀附在他的手臂,不管發生什麼都要抓着他——裴晏喜歡這樣,去吻他的指尖。
這個時候說什麼都可以,再發狠的句子也好,要把人關起來鎖起來也都可以說出口,不會掙紮,不會害怕,好像就默許了。
然而在這個時候膨脹的控制欲與情欲也在巅峰,自己也無法再自抑,某一時他突然要把人抱到書桌旁,從後面抱住這個人細細密密地吻着發尾,要從手背與對方十指相扣,握住筆,還問他敢不敢再寫那樣的信。
分明知道這樣渙散的目光已看不清他在做什麼,但聽到這人哭着喘他就有種近乎病态的滿足感。
“老師還記得,在這裡教過我什麼麼?”又有一次他抱着人在那張椅子上,不許背對,隻許看着他,然後一遍一遍将教過的詩詞說過的話複述,這時候這人就受不住了,想從他懷裡逃出去了,但才起身就被他摁着重新坐回去,顫抖着尖叫一聲,又軟下來。
到裴晏最後問:老師,喜歡麼?
宋銘川感覺自己怎麼做都好像走不出這樣的桎梏,碰到哪裡都經受不住,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反應,偶爾聽到的話語也想忘掉,可是哪裡都很鮮明,記憶這種東西有時就是這樣。
他一開始還想不出聲,到後面隻能胡亂地發出些自己也不想聽的聲音,再後來受不住惱了想罵裴晏,但罵了好像并沒有作用,最後沒有力氣了,隻能随裴晏擺弄。
但裴晏今日的裝束和在折羽宮時太像了,還高高束起發,若擱在平時或許沒什麼,但此時他見不得那樣的裴晏,比平日更經受不住,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裴晏還在叫他“老師”。
誰要聽,這個時候叫老師有什麼用?還問他喜不喜歡,不管是點頭還是搖頭都會有一些下場,宋銘川吃過虧早就知曉,這人看上去溫溫柔柔的,已經不知道瘋了多少回,在他耳邊說出的那些胡話瘋話說完又要裝作最無辜的樣子,就是這樣騙他,叫他上當。
後面又不知道換了哪些地方,或許還有書架,每到一處裴晏就要不依不饒地湊到他耳邊說,他聽不得,要走,可是哪裡都走不了,想堵住耳朵也做不到,手腕又被抓住反扭在身後,這下一點力都沒法使,隻能靠裴晏的動作,他受不住也隻能崩潰地哭,可裴晏好像很喜歡這樣的動作,不會因此慢半點,或許就是想看他這樣。
到最後還要吻。
是最黏糊的那種吻法,要纏着他,含着他的嘴唇,一點一點舔,再試探着深入,小心翼翼的,一切動作又溫柔起來,好像要抹掉方才的所有事情,但宋銘川知道,若是這時候不讓他,他又會撕掉這種僞裝,重新變成最瘋的樣子。
“老師,留下來,好不好?”裴晏抱他到榻上,發絲纏在一起,又用手腳纏着他,頭埋在他脖頸裡,氣息不穩,“别走。”
這個時候又是最可憐的,分明什麼事都做了,分明掌控了一切,卻好像喪失了主動權,要給他讨饒。
宋銘川沒有罵他的力氣了,若是有一定要罵,他艱難地喘勻了氣,側過頭狠狠咬了裴晏脖頸一口,但好像也沒什麼勁,隻留下一道很淺的痕迹。
裴晏身體一頓,擡起頭,胡亂地吻他。
沒有再說那些話語,也沒有再叫他留下來,但這吻幾乎要把他咬出血來,像是在宣洩,又全是不安。
而到最後這吻松開的時候,宋銘川已上氣不接下氣,他擡頭去看,裴晏的眼眶好像紅了。
他疑心自己是看錯,還想再定睛細看,可宮殿的燭火卻在此時一跳,熄滅了,滿屋恢複了寂靜與黑暗,唯獨一點月色纏繞進來。
裴晏抱住他。
這場混亂颠倒不知多久,宋銘川不知道自己睡着的時候如何,反正醒時總能看見裴晏,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折羽宮消耗了多少時間,有時裴晏什麼也不做,從後面抱着他,要和他說話,不管他聽不聽,朝堂動向怎麼樣,這些人又怎麼樣,還說到龔子庚莫名其妙想翻進宮裡,被十二逮了個正着,換了别的暗衛,隻怕此時已在天牢。
宋銘川沒想到《與君行》到底發揮了餘熱——連這一步都最終沒有錯。
“老師,”裴晏将他抱起來,貼着他的額頭,聲音幾不可聞,“你會恨我麼?”
宋銘川本還不解其意,直到他被放到什麼座位上,他低頭看見坐墊的蛟龍,背部抵着扶手上鑲嵌着偌大的東珠,這樣金絲雕出的寶座隻有一處才會是。
他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