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銘川沒有說話。
哪怕隻是怎麼靠着,他也能感受到裴晏如今的急切與熱烈,這樣的溫度好像能灼傷人。
他有些臉熱想推開,可惜方才的氣憤又不經主人允許就輕飄飄地散了,隻能由着裴晏抱着,“說得倒好聽。”
“真的。”裴晏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像小動物一樣一點一點嗅着他,摸索着又蹭了蹭,“讓我再抱會好不好?”
宋銘川遲疑片刻,還是輕輕伸手回抱住了他。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抱住裴晏的時候,裴晏身體一顫。
然後,裴晏就着這個姿勢,把他一整個抱了起來。
“你……”宋銘川抓着他的手臂,看着裴晏把他放到床上,然後自己也躺了上來。
“老師放心,我什麼都不做,隻是想和老師躺着說說話。”裴晏側身躺着,手抓住宋銘川的手指,輕輕攏進手掌心,看着宋銘川眼下的青黑,垂下眼簾,“老師什麼時候來的?”
“昨日才到,也沒多久,你不知道,你睡了一天。”宋銘川輕聲道,“那時看見你一身血站在城牆下……”
“老師吓着了?”裴晏就笑,眼神異常柔和,聲音也放軟了,“我沒有受傷,隻是累着了,倒是老師,你好像憔悴了,趕路是不是很累?”
宋銘川輕描淡寫:“還好。”
裴晏看着他,就忍不住又靠近一些。
在柔軟的被褥之中,耳邊是裴晏低聲細語,這樣的環境中宋銘川竟然有些困意。
“老師,陪我再睡一會好嗎?”裴晏抱住他,喃喃道。
宋銘川不置可否,但輕輕閉上眼睛。
他沉睡時,眉頭會松開,很甯靜的模樣,随着裴晏的動作被攏進懷中,靠在裴晏肩膀上,呼吸均勻。
裴晏看了他很久,輕輕地親了親他,随後悄悄起身,到了門外。
“十二。”
一道影子落在他面前,跪了下來。
裴晏望着來往的士兵,望着黃沙,神色猶豫,沉默良久,最終還是開口問。
“老師為什麼會來。”
“屬下不知。”十二頓了頓。
裴晏皺着眉看他,“那名循山寺的僧人,沒有到京城?”
“到了,在幾日前,高僧就已抵達宮中,宋大人與他交談過了。”十二開口。
“那為什麼……”裴晏欲言又止,把後面的問題咽了下去,心跳得激烈。
他心中分明是有一個答案的,從在城下見到宋銘川的那一刻起,他心裡就有某種隐隐約約的猜想。
可是……那樣的結果太好了,好到他不敢信,掌心都有些出汗。
宋銘川為什麼會來找他?為什麼會抱住他,他是不是……
裴晏腦子裡有無數想法,可一個也不敢确認,像是守着一座偷來的寶藏,有些煎熬地抱着不敢撒手。
宋銘川再醒來時,天色已經擦黑,睜眼就是裴晏的臉頰。
裴晏好像注視了他很久很久,見他醒來,輕輕湊近,“啾”地親了他一口。
“……幹什麼?”宋銘川還有些迷糊,懶洋洋不想動身。
“想親老師。”見他沒有躲開,裴晏的眼睛越來越亮,又湊了上來,啄了啄他的嘴唇,“好喜歡老師。”
裴晏總是毫不顧忌地表達這種直白又熾熱的喜歡,宋銘川聽着就覺得面上燒起來,他有些狼狽地起身,推了推裴晏,“好了好了,該起了,如今……”
“李将軍設了宴呢,如今是該用晚膳了,”裴晏跟着他起身,從身後抱着他,把頭擱在他的肩膀,“這一場打完,往後半個月還得在西北看看,怕有不死心的再來滋擾,這些小國被打怕了的也有,過幾日隻怕就有來求和的了,老師,我們在西北可能要再待些時日。”
“嗯,”宋銘川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事情處理完了再回京城,眼下倒也不急……”
也不知道哪個詞觸動了裴晏,他突然伸手掰過宋銘川的下巴吻了上去,極盡纏綿,這樣溫柔體貼叫兩人仿佛身置于溫水當中般舒适,在彼此的喘息聲裡,氣氛越來越熱烈。
“好了,好了……”宋銘川艱難地回神,從這場纏綿中脫身,伸出手指摁住裴晏的嘴唇,“還要去慶功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