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紅沒有在蒙德停留太久時間。
而在離開蒙德之前,她向旅行者發出邀請:“來璃月港的時候,可以考慮先去绯雲坡南氏礦行找我。”
她知道旅行者已經有了去璃月的計劃,并且很快也就要動身了——不管她是出于怎樣的目的去往璃月,至少她都打算趕上今年的這一場請仙典儀。
而今年的請仙典儀,确實已經近在眼前了。
南紅是很在意每一年的請仙典儀的,每一年的請仙典儀上都一定會有岩王帝君他老人家制定的、字字珠玑的律令規範,對當時的璃月商業生态造成一定量的沖擊震蕩。
每一年,南紅都會很認真地抓住這個時機,趁着市場的不穩定賺上一筆錢,再給凝光分上一點——畢竟,做為岩之國度的礦石商人,南紅具備着得天獨厚的賺錢條件,而做為每一次都賺到了最多的錢的那個人,她多多少少要表示表示。
玉衡星刻晴大多數情況下都看不慣她們這樣的錢權交易,但是最後這些錢卻又真切地被運用在了璃月港的建設上,所以這些年過來,她也就不再說些什麼了。
南紅需要早點回到璃月港開始相應的準備,而且,每年到了這個時候,稻妻那邊的珍珠、貝殼還有紫晶,就應該都要陸陸續續地運送到璃月港來了。
每年到了這個時候,各種貝母、珍珠首飾都會接連上架,而當這些首飾與原材料被運送到楓丹的時候,楓丹的時裝節也就要準備着拉開序幕了。
總之,一年中除了海燈節那會兒過年要查完一整年的賬、總結一整年的經驗、外加整理對于第二年的全盤計劃之外,也就隻有這個時候是最為忙碌的了。
南紅不可能不回到璃月去坐鎮現場。
她就是覺得有點可惜:旅行者在蒙德還有不少的事情沒有做完,所以無法與她一同前往璃月。
這樣的話,她應該就有一段時間看不到彈幕了。
看不到彈幕,自然也就無法更深地探究其中的原因,也無法從彈幕之中獲得更多的、或許淩駕于這個世界之外的視角與信息。
但願旅行者能夠早日到璃月來吧。
這就像是山洞中的原始人在追逐着洞穴外的光,朝着外頭走出去過了第一步之後,就勢必再也不可能坐回到原本的位置上,假裝自己先前所看到的一切都不存在、故意将其全部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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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紅去往蒙德的這段時間,她的礦行仍然在很正常也很有效率地運轉着,隻有一些很重要的、涉及到了相當大數額摩拉交易的事情,手下人不敢輕易處理,一直留到了現在,等待着南紅親自處理。
南紅身邊最得用的女秘書之一——攬雲——也就是先前在她去蒙德的時候,被她派去凝光的鑒賞會上,并且一次性就花了四千多萬摩拉的助手,将這幾天來發生的事情整理了起來一并交給南紅。
連帶着一并送上的,還有托盤中泡得濃度、溫度都正正好的、釀在小青桔皮裡頭的翹英莊紅茶。
茶湯色澤橙紅濃郁明亮,裡頭柑橘類的香氣很是馥郁,南紅很喜歡這種茶味不是很重的茶水飲料,端起來潤了潤嘴唇,翻開整理冊子的第一頁,頓時端着茶盞的手就落了下去。
茶盞頓在托盤上的時候,瓷與木之間的碰撞聲不輕。
這種情況并不經常在南紅身上發生,她畢竟是個從小到大就在大戶人家的禮節規矩當中熏陶着的講究人。
攬雲輕聲道:“雖然貨物量确實很少,哪怕按照往年的需求量再打個九折,今年的市場也絕對沒有被喂飽的可能……但是稻妻今年拿不出珍珠和貝母了,紫晶的數目也比往年少了很多,攏共也就這麼兩船。”
南紅眉頭皺得很緊:“海祇島那邊遭了什麼災嗎?珍珠和貝母都被海水卷走了?還是被海裡頭的什麼東西吃掉了?就算收成再怎麼差,也不應該隻有這麼點。”
“珊瑚宮小姐怎麼說?去年不是還很感謝我給海祇島的居民提供了穩定的職業、以及對外交換物資還不用承擔過量溢價的渠道嗎?”
攬雲:“珊瑚宮心海小姐來信說,不是海祇島不願意與咱們礦行做生意,而是因為海祇島此時已與鳴神島開戰了,本來海祇島上的居民人數就沒有很多,開采的量就受到了較大的限制,而現在,幾乎所有适合上工的青壯年都已經參軍去往前線。既然都在前線,自然就沒有人去水邊采珠、挑選養得夠好的貝母了。”
南紅抿着嘴唇,片刻之後,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戰争是她最不想要看到的事情,因為一旦戰争開啟,就勢必會影響到工作效率,從而影響到整個礦行從上遊到下遊的整根産業鍊。
但是,戰争這東西卻又是她最無能為力的。
金錢可以購買這個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東西,在大多數情況下,金錢就是萬能的,實在不行,還能用金錢先轉化成人脈,然後再用無敵的人脈去解決相對應的問題。
但是,戰争卻不是這樣的。
尤其是在有一位神明鎮守着的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