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已經徹底刷瘋了,甚至比起先前“帝君遇害”的現場要更瘋狂一點,鋪天蓋地的全是白茫茫一片、層層疊疊的彈幕。
【我靠,出院!】
【天才啊!】
【誰懂,一開始過劇情的時候沒覺得有什麼,但是過完全部劇情之後再回來複盤直接笑噴了】
【警告,喝水的别看,正在上班的也别看】
【的确啊,我老婆說錯什麼了?岩王帝君這件事啊,還是要找鐘離先生才最合适!】
南紅把自己的表情管理得很好,不管是旅行者還是那位儀倌小姐都沒有發現任何端倪。
儀倌小姐搖頭:“鐘離先生往常不在堂中,南紅小姐若是有什麼生意上的事情,對我說明便可,我會轉告鐘離先生;倘若是隻為了尋鐘離先生呢,還請往三碗不過崗去。”
“先前,鐘離先生離開的時候說,今日田鐵嘴先生有一出新戲,他得去聽了捧場,所以,兩位雖不一定能在三碗不過崗尋到鐘離先生,但也有八九分可能遇上他了。”
南紅謝過儀倌,轉頭就朝着三碗不過崗去——好在三碗不過崗距離往生堂也不算遠。
彈幕仍然刷得厲害,雖然沒有先前那樣鋪天蓋地的,但是仍然熱烈如沸騰的油鍋。
這些彈幕的内容很難免地讓南紅心中生出了少許的猶豫:
其實南紅在一路帶着旅行者朝着往生堂而來的時候,她就已經看着彈幕的内容,并且覺得有些不太對了:她已經可以從這些彈幕中看出,反正鐘離不會是個普通凡人,百分百可以确保就是一位仙人。
但是……如果玩家們都表現出這樣的反應……難道說鐘離先生的身份比起普通的仙人來還要更特别一點?
南紅想不太到還有什麼别的可能,隻能在心中默默挑高鐘離在璃月諸多仙人之中的排名先後:興許他是個什麼帝君之下第一仙呢?
以鐘離先生的博聞廣記,這也不無可能。
……
鐘離先生的确正在三碗不過崗。
說書先生田鐵嘴拿出的這一回目新戲,是關于帝君當年是如何在魔神戰争期間展露出無邊殺伐之相的故事。
他講得很好,很有感情,氣勢也很足,非常有叙事感的聲音能夠卷着人回到那個煙塵揚起,金戈鐵馬的年代、來到那片魔神群起而交戰的戰場上頭去。
隻是,這樣的内容放在今天,這種對比的強烈多少有點溢出。
南紅擡手揉了揉臉頰,走上前去與擺出了一副完美的觀衆模樣的鐘離打招呼:“晚上好,鐘離先生。”
台上的田鐵嘴正說到帝君是如何耗費七七四十九天的時間,用山岩之間最純粹潋滟的那塊翠玉做成了一把上好的寶劍,其名磐岩結綠,打算在宴席上做為送給盟友的武器給出,象征着這份共同庇護人類的友情。
而到了宴席上,那應該是盟友的魔神卻已反水,埋伏下了刀斧手來,酒酣耳熱之際就打算摔杯為号讓刀斧手直接拿下帝君。
“然而,”田鐵嘴一拍醒木,大聲:“帝君乃是何許人也?!那孤雲閣下鎮壓的魔神,漩渦之魔神奧賽爾便是帝君化分千杆岩槍将其鎮壓!”
“好家夥,不管是那背棄盟約的魔神,還是那埋伏着的軍隊,連帝君的衣角都未能沾上一沾!隻見那磐岩結綠雖為武器,卻已生出器靈來,不勞帝君動手,欻欻欻,隻在刹那,鮮血已浸透金杯,玉劍上紅橫若翡。”
這故事的離譜程度就像是帝君從天上掉下來死了但是精準地瞄準了香爐,人畜無害甚至連凝光的眼睛都沒能迷上一迷。
還刀斧手呢……這說書故事的戰鬥力體系都已經敗壞成這副樣子了麼?
南紅記得自己上次來三碗不過崗的時候田鐵嘴還沒有離譜到這個程度。
算了,重點也不在田鐵嘴。
她看向鐘離。
鐘離已經向店家多要了三副餐具,姿态很平和,甚至有點過于平和了,甚至于在南紅的聲音中聽出幾分急切之後還讓她不要着急:“急什麼,天也塌不下來。今日剛好得了一種好茶,取用輕策莊的泉水配茶,味道極妙,你與這兩位陌生的朋友可都要試試。”
他的聲音自帶着一種讓人平心靜氣的魔力,但是南紅本來也就沒多麼着急,因此她很懷疑自己再不急一點是不是就連心跳都要不跳了。
所以她沒有和以往那樣聽從鐘離的建議,而是直接将今天發生在玉京台上的事情告訴了鐘離。
在說話間,她一直盯着鐘離的表情看:隻可惜,姜還是老的辣,鐘離先生做為一塊老姜,在老辣方面要遠遠地甩開她十條街,從頭到尾愣是沒有出半點差錯,除了格外平靜一點簡直就是挑不出一點錯。
甚至還站在凝光的角度問南紅:“天權星不是叮囑過你莫要亂說?這會兒告與我知,不妨事麼?”
南紅:“……”
南紅死魚眼:“鐘離先生,帝君這事瞞不住的,如果沒有變數,肯定會有一場送葬儀式啊,難道整個璃月、整個提瓦特,還有第二個能夠包下這個任務的地方?”
真把往生堂不當璃月一流企業了是吧?
她忽略掉彈幕上誇她“老婆聰明”的句子,歪着頭看向鐘離,等待着對方的回答。
“原來如此。”
南紅隻覺鐘離在裝糊塗方面也是一把天賦異禀的好手,從前怎麼沒發現呢?
鐘離:“多謝告知,那麼,想來南紅小姐應該是來談生意的,畢竟倘若真的有一場送仙典儀,自然要用到大量奇珍異石。”
彈幕那邊已經笑瘋了,南紅就算有心忽略都忽略不了一點。
【啊啊啊啊啊啊也沒人告訴我鐘離居然還能是搞笑役】
【原來如此】
【來談生意的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老婆無語的表情都快從屏幕裡出來了可愛捏我親我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