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昤不知他這話是什麼意思,眼神詢問他。
盧原也奇怪,“這位道友,這是我們青雲道院平禍的怪物,不是什麼精……”
他話還沒有說完,旁邊探看的楚卿雲蹿出來,大喊着提醒,“哥,李閑又要偷跑了!”
衆人目光一轉,隻見崖口的李閑已經貼着崖口快繞進林子了,被這麼一注視,他還來不及反應,瞳孔猛地放大,卻見楚星澤已然抛出一個巨大的東西,直直砸向李閑,李閑根本來不及躲閃,被砸中後,連帶着被撞下了懸崖。
留下空氣長長的波動,“啊——啊——啊!!!”
盧原目瞪口呆,越昤也呆了,再轉頭看向地面,那抛出的巨大東西,不是其他,正是剛剛被束縛住的人形怪物。
“哎呀!哎呀——”盧原驚得亂叫,幾步跑到懸崖邊向下看。
越昤也走了上去,深夜的懸崖猶如深淵,黑沉沉的,什麼都看不清。
盧原沒瞧見影子,唯恐那人形怪物又掙紮出了,一臉焦急地快步往林中,繞路下山去懸崖下。
楚卿雲也挪着步子靠近懸崖,探頭看了一眼,便被吓得縮頭,她與越昤目光交彙,她擠出話,“那個……李閑……不會死了吧……”
越昤怎得回應她,目光便轉向楚星澤,楚卿雲也跟着轉頭看她哥。
兩道目光的注視,楚星澤依舊冷淡着臉,邁着步子走過來,插在她們中間,向下看了一眼,發出一道鼻音哼聲,然後,直接跳下了懸崖。
“哥!!!”楚卿雲大驚,身形不由向前一沖。
越昤抓住了她的手臂,盯着她,眼神問着“你作何?”
楚卿雲才感靈引炁,無法從這麼高的崖上平安落下。
“我哥……我哥也跳下去了……”楚卿雲維持着那動作,手足無措地比劃,“他要殉了……”
越昤微歎,手上施力将她拉上懸崖,楚卿雲坐在地上,她指了指盧原繞路的方向,下一刻,氣力運轉,靈韻裹身,她先跳下去了。
楚卿雲張大嘴,往崖邊爬了爬,就見如深淵般的懸崖,靈韻包裹着越昤,很快就不見。
整個懸崖十來丈高,氣力輪轉,加持數道輕身符,輔攀崖壁,越昤安安穩穩落下。
越昤落地後,先是看到腳邊被束縛已經無動靜的人形怪物,再看到不遠處楚星澤一腳壓着李閑,而李閑身上裹着一團蛋狀光幕,這光幕應該和那日落虹湖李閑法寶自保一樣。
隻是,越昤卻看見光幕上有奇怪光影線條在遊走。
那線條勾畫的痕迹像是……越昤頓住靠近的腳步……像是地圖。
她看見楚星澤低頭咬牙斥問着,“裝,你再裝試試,殘圖明晃晃地印在你法寶上,你有什麼好說的!”
顯然,楚星澤追了李閑幾日,想要找回的東西,就是他口中的殘圖。
不過,顯然李閑也沒有意識到,他半張臉貼擠着地面,一隻眼艱難地注視着身上的光幕,神色有幾分滑稽,嘴上嘀嘀咕咕,“……石蛋偷的,又不是我……”
然後被楚星澤又一腳加重壓進土裡,他這才回頭看向越昤。
他的目光藏在黑暗裡,不甚明朗,似有利弊權衡。
片刻後,他忽然說,“落虹湖地裂玉像腦袋裡藏着一張古獸皮紙,紙上繪着一塊殘圖。完整的圖指向一個神道修行者的坐化之地。”
越昤眉梢微動,擡手比劃,“為什麼?”
越昤看得出他并未說謊。
即使看不懂手語,楚星澤也知道這比劃的意思,他撇開臉,不自在的哼了一聲。
越昤了然,這是承認越昤當時在地裂裡手下留情,還提醒他妹妹之事。
李閑自然也聽到了楚星澤的話,哪還顧着自己屈辱的姿勢,瞪大眼睛,就差流着口水,隻想把那殘圖拓進腦子裡。
越昤走近,近距離看那光幕上的線條,目光又轉向李閑,李閑如饑似渴拓印的眼神一滞,對上越昤目光,嘴角尴尬扯了扯,而後又嚎道,“越昤啊,越昤,救命!”
越昤思考了片刻,拿出黃紙片,緩慢寫了一行字,旁邊看着的楚星澤目光一頓,忽然又注視向那光幕線條。
越昤蹲身,把紙片展在李閑面前,姿勢的難過讓李閑斜着眼看着。
“你的法寶竟能緩慢補全殘圖。”
李閑眼睛一睜,轉眼再看,這才察覺到,光幕上的殘圖邊緣線段像蠕動的線條一點一點擴展着。
他臉色多變,竟不知大喜石蛋法寶的神奇,還是驚駭身懷異寶命不久矣。
就在這時,楚星澤偏頭,注意到有聲音靠近。
擡腳把李閑踹開,斥了一聲,“收了你的法寶護盾,休想再跑。”
越昤起身,看見林中盧原和楚卿雲匆匆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