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卿有些驚訝,他原以為柳英娘也是蒙在鼓裡,沒想到她已經察覺了自己丈夫的不對勁,隻是選擇假裝不知道。
“柳姐姐,和離吧!去衙門狀告他,他傷害了你,應該得到應有的懲罰。”李燦兒拉住柳英娘的手,勸道:“柳姐姐你這麼能幹,沒有男人也照樣可以活得很好。”
“而且以後等我的花炮店做大了,給你們預存養老金,你完全不用擔心以後老了怎麼辦。若是你覺得孤單,去慈幼堂收養一個孩子陪在身邊也行啊。”
柳英娘低頭沉思片刻,再擡頭時,眼中堅定了不少,她冷聲道:“我想好了,我決定與他和離。”
“這個就對嘛!這種壞男人就應該一腳踢開!”
秦正卿失笑,他想不打草驚蛇就去調查柳英娘丈夫的難題,竟然被李燦兒幾句話就解決了。而且從柳英娘的狀告去查,也能讓暗中的人降低警惕,真是一箭雙雕。
“和離這種事情得一鼓作氣,趁早解決。現在也快中午了,今日咱們的活就先做到這裡,等會兒陪柳姐姐和離完,一起去醉仙樓吃飯,就當慶祝柳姐姐拜托渣男。”
李燦兒發話要去醉仙樓,包非這個吃貨便立即收拾起了桌上的東西。
柳英娘感動地看着李燦兒,她此時已是孤身一人,若是她回去提了和離,而朱永福根本不願與她和離,因此生氣而對她動粗,也不是沒可能,畢竟這人都能費盡心思把她的身子弄壞,還有什麼做不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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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與柳英娘結伴到了青梧巷,來到柳英的家中。
此時朱永福正好買了肉,正在家中院子的露天竈台上做飯。他一見柳陰娘回來便喜笑顔開的迎了上去,高興道:“娘子,你回來了,今日怎麼下工這麼早?這幾位是?”
朱永福道柳瑛娘在李氏爆竹作坊做工,但是他隻見過陳素良和李敢,未曾見過李燦兒和包非,就更不認識秦正卿了。
柳英娘淡淡地介紹:“這是我的掌櫃,李姑娘,另外兩位我一樣都是幫李掌櫃做工的夥計,包公子和秦公子。”
聽了這話,朱永福不自覺地皺了皺眉,然後又收斂了神色,對他們客套道:“有勞李掌櫃照顧我家娘子了,隻是幾位突然前來,我這也沒有準備給你們的飯菜,要不我再去市場買些菜,隻是這時候,菜市場可能沒什麼新鮮的菜了,還希望各位不要介意。”
朱永福後面的話便是趕客了,他希望他們識趣一點離開,他不想這些人來打擾他和柳英娘難得的相聚時光。
柳英娘神色冷淡道:“不用去菜市場買菜了,他們不留下吃飯。”
朱永福聽柳姨娘這樣說,神色愉快道:“這樣啊,多謝各位送我家娘子回來,之後有空定請你們吃一頓大餐。”
“朱永福,不光他們不留下,我也不留下吃飯。”
朱永福聽到這話一愣,詫異道:“娘子,你這話是何意?你不留下在家吃飯,你去哪裡吃?”
柳英娘出厭惡的神色,大聲道:“别叫我娘子,我回來隻是想與你和離!”
柳英娘說完,就從身上拿出準備好的和離書,冷漠道:“把這份和離書簽了,我好帶去官府蓋章。”
朱永福的目光在柳英娘、包非和秦正卿三人之間來回搖擺,最後他将目光鎖定在衣着華貴的秦正卿身上。
一股怒意湧上他心頭,他盯着柳英娘氣憤道:“柳英娘你這個賤人,你是不是給老子帶綠帽子了!等你個劉一你啊,我不嫌棄你生不了孩子,你反倒嫌我窮攀高枝去了!告訴你,門都沒有!”
然後,他又看着秦正卿,語氣嫌棄道:“秦公子,你被這些人騙了,你知道嗎?這個賤人身體廢了,懷不了孩子嗎?她一個人老珠黃的半徐老娘,根本不值得你喜歡!”
柳英娘感到一陣心寒,昨日還為她戴上一隻俏麗的珠花發簪,誇贊她與年輕時那般年輕貌美。今日便對她惡語相向,嫌她人老珠黃。
柳英娘怨恨地質問:“朱永福,我身體怎麼廢的,你不是最清楚嗎!”
朱永福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