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貴一身血淋淋的被押送回牢房,王有财見到王富貴如此慘狀,心疼地紅了眼框。
父子兩關在兩間隔壁的牢房,獄卒拖着王富貴經過王有财的牢房時,王有财想要伸手去抓王富貴的手,隻是王有财身上也滿是傷痕,一動便渾身疼痛。
想到是李燦兒害他至此,王有财心中恨意焦灼,但如今人在牢獄,想報複也有心無力,除非……
王富貴被扔進了隔壁,沉悶地一聲重物落地響,又伴随着殺豬般的慘叫瞬間打斷王有财的思路。
王有财連忙去關心王富貴,“富貴,你被判了什麼刑?”
他昨日受刑時什麼也不肯說,所以今日秦正卿也沒有讓他去公堂。
王富貴痛苦道:“移交大理寺,死罪,是死罪啊!”
王富貴說着便哭了起來。
王有财聽到這話一臉絕望,但他還是不解:“兒子,你怎麼就全都招了呢?”
“爹,孩兒若是不招,縣令大人會讓我死在這牢裡的!我一開始就把他得罪死了,那李燦兒竟然是縣令的未婚妻!”王富貴激動又畏懼道。
王有财萬萬沒想到,劉知府讓他得罪的李燦兒既然還有這層身份。
既然這樣,他也不用擔心仇能不能報的問題了,現在他倒了,劉知府一定還會再想辦法去與李燦兒他們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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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燦意興闌珊地回了花炮店,卻在離自己店鋪不到十步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她沒想到,自己不過半日不在店中,店鋪就被人砸得稀巴爛了。
店門口被人砸了一地石頭,木門坑坑窪窪的,全是凹凸不平的痕迹。窗戶被人砸破了好幾個口子,上面還貼了許多朱砂寫好的咒罵之語,白紙紅字,看起來血淋淋的,很是醒目。店面的牌匾也被人用泥巴糊了上去,模糊了字迹。
正對花炮店大門的地面上,擺着一塊木闆,上面躺了一個似乎被火燒到的青年男子,臉上煙熏火燎的,頭發也是亂糟糟的爆炸頭,衣服上也被燒了好幾個洞,還留有東一塊西一塊的黑色污漬。男子眼睛止不住的翻白眼,躺在那裡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李燦兒眉毛緊蹙,這架勢,她不用猜也知道,定然是鞭炮買家遇到問題了。
隻是她的鞭要想把人弄成這副樣子,隻有兩種可能,一是買鞭炮的這男子是個傻子,把鞭炮點燃了往自己身上,臉上,甚至頭上扔;二是,有人故意點鞭炮往這男子身上放,把男子炸傷特意來找她要說法的。
李燦兒感覺第二種可能性更大一點,因為對方完全是有備而來。受傷男子的安危,并不在這群讨要說法的人心上。
門口還圍着幾個中期十足的婆子,正在破口大罵,引來不少過往行人駐足圍觀。
“天殺的無良奸商!大家夥可千萬不要去這黑心肝的鞭炮,這家的鞭炮會要人命的!我侄子就是買了這鞭炮放,才成了現在這樣,好好的一個人現在傷成這樣了!”
其他婆子附和道:“不要臉的奸商!出來賠錢!”
婆子身邊還站着一個和地上躺着的那男子服飾一樣的壯年男子,給叫罵的婆子打配合,将手裡的石頭往店裡砸,将店鋪的大門砸地哐哐響。
李燦兒想到店内還有柳英娘他們,正想要上前阻止。
結果躲在店鋪裡的柳英娘透過窗戶眼看到了李燦兒,她猜到李燦兒的意圖,于是先一步将店門打開,躲在一旁探出腦袋大喊:“你們血口噴人!我們家的鞭炮隻要是按照木盒裡的提示去燃放,根本不會有危險,你們這就是想要訛我們。”
柳英娘說完,與李燦兒對視上,輕微地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現在出頭。
此時店門打開,李燦兒才注意到店内的桌椅被人砸得七扭八歪,女工做鞭炮的材料也被人也扔得滿地都是。
李燦兒的心在滴血,目光如利刃一樣,看向這群别有用心來鬧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