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兒,爹沒用,也隻能幫你做做這些東西了。”李敢背脊佝偻了下來,悶聲自責道。
李燦兒安慰道:“爹,咱們一家人不說這些,現在我開的青陽花炮店還不是好好的,生意紅火得很,過不了多久,我就能賺到足夠的銀錢,帶爹爹到京城去看名醫,治好爹爹的腿了。”
“是啊,夫君,你現在好生休養着就好。”
李敢擡頭看向陳素娘,眼中濕潤,歎氣道:“哎!這一樁樁奸毒之計,都是沖着燦兒來的,燦兒的花炮店雖然生意好,但被多少同行眼紅啊!我們斷了同行的财路,那些同行怎麼會輕易放過你,今後還不知道有多少如同今日這樣的禍事要提防,我又怎麼能放心修養呢?”
陳素娘自打嫁入李家,就沒見李敢流過淚,隻是聽說李敢曾在她生燦兒之時,在房外擔心她們母女的安慰哭過。
如今這樣明明白白地看見丈夫眼裡的淚意,陳素娘也如鲠在喉,胸口發堵。
她也擔心燦兒,還勸過燦兒了,但燦兒有自己的考量,也有不得不繼續開店的理由。
能怎麼辦呢?
若是他們沒有接下王富貴那份爆竹訂單就好了,他們家也不用面對如此進退兩難之事。
燦兒可以在夫君和她的庇護之下,順順利利地與那秦家小子成親了也不一定。
就算秦家反悔,她的燦兒,貌若天仙,在整個青陽縣,也是讓冰人踏破門檻來為各家好郎君說媒的姑娘。
何至于現今燦兒開店後,閨名有損,往日來說明的冰人們也不再上門了。
李燦兒見爹娘都一臉愁苦,便給兩人碗裡一人夾了一塊紅燒肉。然後從懷中拿出一張地契,安慰他們道:“爹,娘,這是我今日去縣城郊外買的一塊地,我打算在這塊地上蓋一個大一點的手工作坊,招更多工人來作坊裡做鞭炮,然後批發賣給那些同行們,之後我的花炮店就少賣鞭炮多賣花炮了。這樣一來,那些同行也不會想什麼陰招來對付我了。”
李敢和陳素娘看見這地契十分驚訝,聽了李燦兒所言之後,頓時,他們臉上的愁苦消失了,取而代之地是欣喜和贊賞,他們的女兒,比他們要厲害多了。
李燦兒将工廠計劃說出後,一家人終于愉快地開吃了,李敢和陳素娘放下心中的大石頭後,連飯都比平時多吃了一碗。
飯後,陳素娘将李敢推回房間後,有來到了李燦兒的房内。
李燦兒正脫下身上的外袍,就看見了陳素娘,疑惑道:“娘,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陳素娘中午回來後,還是忍不住想起秦正卿幫李燦兒幹活時默契溫柔,兩人又郎才女貌,十分登對。
若是男未婚女未嫁,或許真能成就一對佳偶。
她越想就越覺得自己今日中午貿然質詢秦正卿的做法,實在欠妥。
于是現在她想聽聽,女兒對那秦公子是個什麼想法。
“沒什麼事,燦兒啊,你覺得今日幫你糊窗戶紙的那位秦公子,為人如何?”
“秦公子他……是個好人。”李燦兒想了想,回答道。
陳素娘不知道有好人卡這個東西,在她眼裡就是自家女兒十分害羞,不敢肆意評論,可還是對秦公子的評價如此之高。
陳素娘心道不好,她覺得自己可能真無意中棒打鴛鴦了。
李燦兒對陳素娘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隻是憑着感覺随意評價了一句“好人”。
随後她便突然反應過來,陳素娘這問人的語氣,和她那個現代父親催婚時的語氣是一模一樣的。
一般這樣的話題一開啟,就會有一連串的問題等着她,雖然時代不同,但李燦兒估計話術差不多。
結果李燦兒等了片刻,陳素娘也沒抛出下一個問題,而是很快地離開了李燦兒的卧室。
李燦兒不知她随口的回答讓陳素娘誤解了自己的心意,隻是陳素娘走後,她還是松了口氣。
她知道古代人早婚早育,但她還不想就這麼快嫁人生子。她的事業才剛剛起步,任何人與事,都不能阻礙她賺大錢的步伐。
她做生意後,名聲差了一點,讓陳素娘很擔心她的婚事,但她心裡是很樂見其成的,正好幫她擋了爛桃花。
李燦兒目前所認知的就是,秦正卿是她一起搞錢的夥伴。
隻是陳素娘這種撮合性的問話,讓李燦兒想到了秦正卿和她的另一種可能。
往日她忽視的一些細節,就往她腦海裡擠。秦正卿來學鞭炮,同她共點錦屏開,還在危急之中救了她兩次。
李燦兒忽然覺得,她對秦正卿還是了解太少,秦正卿哪裡是好人,簡直就是菩薩心腸的大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