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燦兒淡淡地問:“怎麼樣?諸位想要與我達成合作嗎?”
“我願意合作!”下面立即有人響應,随後便是此起彼伏的叫喊聲。
李燦兒立即道:“好,我明白諸位的意願,我們先把契約簽了。就叫小二上菜,今日一定好好招待各位。”
柳英娘和包非将李燦兒事先準備好的契約分發下去,每人兩份。等衆人簽了之後,他們收上來一份簽好的契約交給李燦兒。
李燦兒過目了一遍,便将契約全部放進木盒中。
随後小二便開始上菜,李燦兒,秦正卿,柳英娘和包非四人坐一桌吃飯。
席間不斷有人來敬酒,秦正卿便主動出來,以青陽花炮副掌櫃的身份,幫李燦兒擋酒。
李燦兒有些過意不去,小聲與已經喝酒喝得臉色駝紅的秦正卿道:“我以茶代酒就好了,你不用幫我喝酒的。”
秦正卿此時思想有些松懈,他笑了下,輕柔的聲線裡帶着幾分親昵道:“你是我……我幫你回應敬酒,應該的,我想幫你……”
秦正卿那句“你是我……”說得含糊,李燦兒沒聽清楚到底是什麼,隻知道大概是三個字。
李燦兒想可能是“合夥人”吧,他們互相幫助,也是應該的。
隻是李燦兒見到秦真卿醉成現在這樣,便将剩下的酒都拒了。被拒的掌櫃臉色出現一瞬不虞,但念着日後的合作也沒說什麼。
李燦兒捕捉到他們這絲情緒變化,又看了一眼用手撐桌緣,閉目養神地秦正卿。
原來他早知這青陽商人的脾性和談合作的風氣,今日不願拒酒,也都是為了我。
李燦兒心裡最柔軟的那處,如同被一股暖流浸潤了一下。
她見秦正卿皺眉,額前滲出細汗,也沒顧男女大防,上前用自己的手帕為他擦汗。
秦正卿即使被醉意幹擾了思緒,也留有一絲清醒,對外界的風吹草動十分警惕。
當李燦兒的手帕再觸及他的那一瞬間,他整個人都處在蓄勢待發的狀态中。
隻是手帕上熟悉的淡香,以及那微涼的指尖滑過他的額角,讓他将所有防備卸下。隻是乖乖的坐着,全身放松,讓李燦兒為自己擦汗。
他沒有睜眼,他怕自己睜眼,李燦兒就會收回手帕。
李燦兒沒有發現秦正卿此刻意識是清醒的,她擔心秦正卿不勝酒力就此睡在這酒樓裡,叫來店小二,吩咐他去送碗醒酒湯來。
醒酒湯這種東西醉仙樓常備,店小二很快将後廚早已煮好的醒酒湯端了過來。
而秦正卿還閉着眼,李燦兒端起醒酒湯,輕輕喚了他幾聲。見秦正卿沒醒,李燦兒便以為秦正卿真的喝醉了。
每個人醉酒之态都不相同,李燦兒沒想到裝睡上去,她隻是覺得秦正卿酒品真好。醉了也不發酒瘋,隻是安靜睡覺。
于是她便将醒酒湯,用調羹舀起來,輕輕吹了吹,一勺一勺喂給秦正卿。
秦正卿倒是乖巧配合着,心裡卻像有千萬隻錦屏開一起綻放,噴出的花火名為喜悅。
可他太配合又讓李燦兒察覺到了不對勁,李燦兒想到她曾經喂藥時,秦正卿可沒現在這樣配合。
莫非他是在裝醉?
李燦兒想到這點頓了頓。
秦正卿遲遲沒喝到下一口,害怕自己露餡就假裝迷迷糊糊得睜眼。
看着面前端着碗沉思的李燦兒,心湖如被投了石子,咕咚作響。
可他此刻需要裝到底,于是他愣了一下道:“這是?”
“這是醒酒湯,你終于醒了。”李燦兒回神,内心告訴自己也許是自己想多了。
李燦兒見秦正卿也醒酒了,就放下了碗。
秦正卿放下撐着下颌的手,将那碗醒酒湯又端起來,握着還有餘溫的調羹,一口,一口,無比心虛地喝完了剩下的醒酒湯。
此時聚會已散,李燦兒便讓柳英娘到樓下找秦正卿的小厮阿松,叫阿松将他家公子扶回去。
阿松一進雅間,看到一副醉醺醺樣子的秦正卿就愣住了。
他的公子不是不喜飲酒嗎?怎麼今日卻破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