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閉上眼,就又想起秦正卿那雙炙熱的手來。
她感覺自己手上還殘餘着他的溫度,觸感。
李燦兒越發懊惱自己把手搭上去了。
這驿站外的蟲鳴蛙叫,也格外聒噪,令人心煩意亂。
可終究身體先支撐不住,李燦兒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後,李燦兒想避開與秦正卿的接觸。可秦正卿卻十分殷勤地來幫忙。
李敢行動不便,秦正卿便讓阿松背着李敢到餐桌邊。等他們吃完了早飯,又将李敢背上了馬車。
這次李燦兒趁着秦正卿還未坐上馬車時,便先鑽進馬車内。
她這般避之不及的态度,秦正卿見了心中歡喜不已。他之前不是沒察覺到李燦兒隻是把他視作友人,雖然信任,但卻無任何男女之情。
因着這點喜悅,秦正卿駕馬車時,臉上都帶着一絲微笑。
而李燦兒避這秦正卿,隻是單純不想今晚再被一些雜亂思緒幹擾睡眠罷了。
他們一路快馬加鞭,除了途中吃東西停留了一會兒,在天黑之前到達了東亭渡口。
接下來,他們将從東亭渡口坐船,先由揚子江往東邊抵達臨安之後,再從運河北上到達京城。
東亭渡口是湘州最大的渡頭,湘州的名嶽古樓吸引不少文人雅士前來欣賞遊玩,又有大量的糧食和茶葉由此渡口運往京城。
是以此地漕運發達,許多因漕運需要而來店鋪也多。就比如此地有讓遊人寄存馬車的店鋪,李燦兒和秦正卿的馬車自然無法帶上船,隻能先将馬車寄存在此店,等他們在京城那邊辦完事之後,再乘坐車歸還此地來取。
他們一行人買了船票,坐上了船。李敢與陳素娘這輩子沒坐過這樣的客船,上船後,眼裡都透露着幾分好奇。
但李燦兒隻是随便看了看着木船的精巧,心中贊歎了一下,古代工匠真是厲害。
古代的船艙不比現代的舒适,
船行駛時微微搖晃,李燦兒便覺得頭有些不舒服。
難不成我還暈船?
李燦兒懷疑自己暈船了,神色恹恹。
秦正卿見了,便去找船長。
“請問船長,可否将我們與一号間的人換一換?”秦正卿溫和有禮的問。
而船長是一個趨炎附勢的人,一号間靠近船體中.央,不怎麼搖晃最是舒适。所以船長自然将這一号間給了湘州劉知府的弟弟劉學允住着的。
船長本來想一口回絕,卻見秦正卿衣着華貴,便又謹慎地問了一句:“不知公子您準備到京城做什麼?”
“回京探親,親人乃是京城秦家人。”
這船長經常來往湘州與京城,自然知道這京城秦家是何等勳貴之家,豈是一小小的湘州知府可以相提并論的。
船長立刻露出了谄媚的笑容,道:“公子您稍等,我這就命人去安排。”
劉學允被請了出來,出來時還罵罵咧咧說要寫信告訴他的兄長劉知府,受了委屈。
而船長完全無視了劉學允的威脅,隻是放不了,趕緊加留學員放在一号間的東西清理出去,又畢恭畢敬地安排人将李燦兒一行人引到一号間。
換了一個更穩的房間,李燦兒的臉色緩和了不少。
李燦兒猜到還房間的事,是秦正卿暗中去找了船長幫忙。這一路上,秦正卿一直對她和他們一家都照顧有加。
這秦正卿對他們實在太好了一些,讓李燦兒都有些受寵若驚了起來。
李燦兒想:之後去了京城,一定要好好報答他。
自從秦正卿向船長透露了一部分自己的身份,船上便時常來一号間獻殷勤,帶來一些他們做好的飯菜,他們坐船比其他人享受多了。
經過半個月的船上生活,他們終于到了京城。
當腳步再次踩到大地之上時,李燦兒的腿有些發軟,身子踉跄了一下,她向前走了幾步,才适應了地面。
京城這邊的渡口上所開的店鋪比之前湘州的東亭渡口要多得多,李燦兒快點看到了一個賣流木椅的店鋪,便又為李敢再買了一把流木椅,推着他走。
随後,李燦兒便聽到又人在他們背後大喊,急切粗曠的聲音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