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隻要不想面對某件事,任何話都能裝聽不懂。
何橘盯着何霄發來的那條消息,想了一分鐘才回複:【不用,我有自己的玉佛。】
消息發出去後,手機放在一旁,再不想多看一眼。
攥在手心裡的玉觀音冰冰涼涼,她卻隻覺得灼熱發燙,像個燙手山芋。
但萬幸何霄沒再回她消息,何橘也不用擔心該怎麼回他消息。
可當天晚上何橘也被這一塊小小的玉觀音攪亂了心思,睡也睡不着。淩晨一點,躺在床上,腦子裡翻來覆去的想一個問題——
她和何霄之間,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對勁的?
過往的記憶一點點重現。
二十歲那年的暑假,父親和繼母離婚,當天二人出車禍離世,那時何霄十七歲。
他上學早,那年他剛好高考結束,而何橘也僅僅是大二結束而已。
再後來兩人因為疫情的原因,經常被困在那套房子裡。或許就是那時候,一切就都在悄無聲息的發生變化。
十八歲的何霄将自己的戶口遷走,十九歲的何霄已經能照顧好她。
他不像是弟弟,更像是個成熟的哥哥。
他二十歲那年的生日,何橘陪他一起在那套房子裡慶賀,幾杯酒下肚,對着生日蛋糕許願的時候,何霄直白的說:“希望以後能跟姐姐結婚……”
那時何橘隻覺得他這話就是胡言亂語,根本沒當回事。
可就在她沒有反應過來時,何霄卻傾身湊近,沾了蛋糕奶油的薄唇,趁着醉意,貼上她的唇。
何橘根本沒想過何霄會吻她,所以她沒躲,直到何霄都已經吻上她了,她都還是愣了愣才反應過來,猛地将何霄推開。
何霄跌坐在沙發上,雙眼迷離,似醉非醉的說:“姐姐的唇,好軟,好好親。”
嘴角的那點奶油,被他舌尖輕輕一勾,帶進了嘴裡。
“也好甜……”
何橘的腦子裡,在那一刻像是炸開了一樣,也是在那時就已經覺得事情失控了。
可她也隻能自欺欺人的騙自己,何霄隻是喝酒醉了而已,酒醒就好了。
如她所願,第二天何霄再醒來時,似乎真的已經忘記了頭一天晚上的事情。
何橘也裝着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那個吻,也成了她心裡的一個結,沒有人能解開,她也永遠不可能說出來。
但也是從那個吻過後,何霄大四的階段幾乎沒有跟她聯系過,何橘也像是在躲着他,幾乎沒有主動聯系過他。隻有逢年過節的時候,兩人才會聊幾句。
就連後來何霄進入工作,也僅僅是第一年剛工作過年時回來了,到第二年過年、也就是去年過年就沒回來了。
但他去年六七月份曾經因為祭拜父母回過來一次。
算起來至少有一年半沒回來過,兩人之間有兩年半的時間沒怎麼聊過天,算是有三年半的時間都處于十分疏離的階段。
可現在何霄回來了,事情卻完全在朝着失控的方向發展。
……
黑夜中,何橘無形之中歎了口氣,翻個了身,有點煩躁的拿起手機。恰在此時,手機上彈出一條消息。
何霄:【有點餓】
淩晨兩點,又是同樣的時間。
他似乎總是忙到這個時間。
何橘半晌才回他消息:【去煮點面吃】
想了想又發了一條:【你不能總是晚上兩點多睡覺,早上六七點起來,你身體會撐不住的】
何霄:【睡不着,不想吃藥,多做點兼職,累了就能睡着了】
何橘趴在床上,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