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墨根反将的不僅是帝華,更是由金戈平所領導的軍部,因為戰略支援部隊是軍部自行組織的。
對于支援露西羅斯在國内普遍不受支持,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參加這場戰争會損耗大量的财力人力。
并且在各國觀望站位的影響下,組織參與戰争的人又或團體,一定會背上戰争犯等一系列的罪名。
可是由于墨根對帝華廣大部分地區的信息封鎖,又有很多人不知道東北邊境正在遭受怎樣的侵擾。
偏安一隅,向來不是軍部的作風,忽視人民,更不是軍部會做出的行為。
金戈平頂着巨大的壓力将征集部隊與她的親信送上保家衛國的戰場,但是絕不能讓衆人有去無回。
帝華的東北邊境受擾是事實情況,不過因為墨根的阻礙,軍部到現在卻沒找到正當出兵的理由。
原本隻要穩定住前線,軍部就可以加急的搜尋掰赢輿論的證據,還所有信任她的人一個榮歸故裡。
可在當下的情況中,出征十二連的傷亡人數卻是持續上升,她該何顔以對那些信任自己的鄉親們,
又該怎麼向所有為帝華出生入死的士兵道歉,又該怎麼去應對墨根那倒打一耙的新一輪輿論狂歡。
“金部長。”由于在風吹入的那一瞬間,金戈平的臉色過于恐怖,蘇涵不禁小心的喊了她一聲。
“走。”金戈平直接下令,語氣平淡到了極緻,好似剛才蘇涵那不經意瞥見的一眼隻是她的幻覺。
“是!”蘇涵立即回答,兩人大步的走出儲物室,目光所及之處的是一棟類似于醫院建築的内部。
裡面有許多身穿白衣的人員,她們快速又有秩序的推着一台又一台急救擔架,幾乎沒有片刻的停歇。
偶爾有幾人在擡眸拿藥時,發現了金戈平的存在,不過在對方的點頭示意下,她們并沒有停止工作。
仍然全神貫注的投入救治,止血、上藥、包紮,一切都在病員此起彼伏的慘叫聲中有序進行着。
而金戈平則繼續向救治所的更深處走去,蘇涵一步不離的跟在她的身後,時不時與清潔員打招呼。
沉重的步伐踏過這一條充斥着腥味與痛苦的長廊,兩人最終駐足于一間看起來還算幹淨的灰門前。
它的上面隻有一些零零落落的紅色血點,和其餘房門那大片的深紅血痕慘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當人站在這扇門前時,如果仔細嗅一嗅,甚至能在一衆的血味之中,品出一點極為淡薄的飯菜味。
可惜來者心事重重,她們無法從那糾雜的困緒裡脫離出一絲閑心,
停下腳步後,金戈平背手站在旁邊靜靜觀望,她幾不可見的皺眉,蘇涵毫不猶豫的直接推開了門,
屋裡的燈光極為昏暗,隐約可以瞧見水泥地的中間躺了幾人,還有一人蹲在空蕩的角落裡大口扒飯。
聽見“吱呀”的開門聲,她警覺的擡起埋入飯盆裡的臉,而在一陣視線對焦的沉默後,她展露笑顔。
“嗚……金部長!”
女人疾速吞下口中的飯,她捧着鐵碗子,來不及的跨過地上躺着熟睡的人,沖到金戈平的身前。
蘇涵眼睛在黑暗中看不太清,隻能隐約發現一個模糊的高大身影,她下意識有些畏懼的向後退去。
“小溫。”待溫赤星扶着牆壁站穩,金戈平才緩緩開口,她環顧四周過于簡陋的環境,繼續說道。
“飯桌和床呢?怎麼讓醫生們躺在地上睡覺?”
聞言,年方體質較低的蘇涵才看清了屋内的情況,難掩髒污的水泥地面隻鋪一張薄薄的白色床單,
阻擋不了硌人的石塊,也完全無法抵禦東北邊境的寒冷,可這對于累極了的醫生們就是最好的條件,
她們擠在狹窄的空間裡,染血的衣服放在休息室外的消毒車内,所有人的身上隻穿了一件薄毛衣。
好在她們那緊貼的身體,以及那張微不足道的薄棉被子,可以為昏睡的衆人提供一些小小的溫暖。
低頭瞧了幾下地上那睡成一團的醫生們,溫赤星想到了什麼,她有些舉棋不定“床和桌……”
察覺到女人的反應不太對勁,由于擔心對方說出毫無意義的話,蘇涵一改心裡莫名的慌張,立時對着溫赤星微微努了努嘴,
身為一名從30歲就跟着金戈平的特務,蘇涵有着極高的職業素養,而了解上司的情緒可是必修課。
其實不用蘇涵特别提醒,溫赤星因過度操勞而卡殼的大腦也忽得想起來金戈平永不會聽浪費時間的話。
她隻需要一個正面直言的答案。
“報告,因為傷員數量的猛增支援隊現有的手術台不夠用,所以床和桌都被做為臨時的手術台了!”
面對金戈平,溫赤星元氣十足的講,但她那削瘦的面容,以及布滿紅血絲的雙眼卻足以說明一切。
“我知道了”金戈平冷靜的颔首,她面不改色,似乎早對現在的情況有所預料,并且勝券在握。
溫赤星琥珀色的眼眸中盛滿信任,她目不轉睛的盯着金戈平“部長放心,我們一定會解決問題的。”
“支援隊全力支持軍部!”
金戈平的目光逐一掃過地上昏睡的人們,随後又掃過身邊的蘇涵。
不過當金戈平的視線落在跟前這飽經工作勞累卻依然保持樂觀的大姑娘身上時,她卻側開了腦袋。
“先吃飯”看不清神色的灰暗郁色之中,金戈平這般說“吃飽了飯,我們才可以好好聊聊問題。”
“有關現況與支援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