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沒等面試官回答蘇涵的問題,一旁突然傳來一道刺耳的笑聲,衆人應聲望去一道人影出現于左側。
面試廳的隔擋投屏緩緩的消失,那道人影也漸漸變得清晰,原來是一個在隔壁政治部的面試生。
“蘇小涵同志,軍部從來不收B年方等級以下的人,這是衆所周知的條件,難道…你不知道嗎?”
陌生的男人繼續說着,望過剩下的透明屏,可以看見他嘴角咧着笑,清秀的眉目與蘇涵有幾分相似,
“蘇蘊!”
終于瞧清楚不速之客的長相,蘇涵幾乎憤怒的大喊,她強抑情緒的瞪着蘇蘊,手掌卻緊捏成拳狀,
“這裡還輪不到你來插話…”
“冷靜蘇涵同志。”
眼見蘇涵還有繼續憤言的趨勢,位于主座正中央的面試官十分平靜的制止了蘇涵那情不自禁的行為。
他面不改色,古舊的眼睛打量了會兒抿着下唇,渾身都有點微微打顫的蘇涵,然後又打量了一秒蘇蘊。
“蘇涵同志,雖然這位蘇蘊同志行為不當,但是我們不得不承認他的發言是有一定道理的……”
“什麼道理!軍部難道将低年方者不得入内的條例,白紙黑字正楷字的寫進了帝華最高法章了嗎!”
“請冷靜蘇涵同志!我們并沒有不承認你的意思,隻是因為除了年方外,還有其餘的明碼限制……”
再一次聽到了一位面試官這極為官方公式化的拒絕理由,蘇涵隻感覺這群人從裡到外都虛僞無比,
蘇蘊還是站在一旁不嫌事兒大的觀望着,政部的面試廳在軍部的左前方,他應該是今天最後一位。
所以到現在還沒有進去,至于為什麼隔擋投屏會突然消失,現場的情況讓所有人還來不及去思索。
“什麼限制?我已經說過我在近80年内絕對不會戀愛結婚,也絕不會有生育想法,我也不化妝…”
蘇涵近乎咄咄逼人的說着,而激動的情緒到了最高處,她也隻是打開光腦,展示着過去亮眼的榮耀。
可惜在絕對的“公平正義”下,無人會在意她的優秀,所有面試官們隻會關注着蘇涵的年方等級。
就如同因為她那極為低下的年方值,不僅僅帶來了身體素質上的差距,還讓蘇涵的智力低人一等。
而這般不健全的她隻能做一些輕松的工作,隻配從屬于高等級安排的所謂“保護”。
她的努力,她的成績。
——什麼也不是。
“大姐——”蘇蘊又一次開口,他似乎很樂得于欣賞蘇涵無助的模樣,從始至終都勾着欠欠的笑。
“這可與你死記硬背的知識點不同,不招聘低年方,是社會不成文的規矩,你還是乖乖回家……”
“砰!”的一聲,面試廳的右側大門猛得打開,即直接打斷了蘇蘊的言語,也吸引了全部的注視。
“下午好啊,同志們!”來者是一名極為高大的女人,蘇涵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開門震的腦袋生疼。
視線在眩暈恍惚之間隻看見了一雙顯眼無比的紅色皮革手套。
“同志們,通風結束後可千萬要記得将投展重新開起來啊,别影響了面試廳内常規的問察紀律。”
女人一邊旁若無人的說着,一邊大步的走向隔擋牆,黑色長筒軍靴踏在暗紅色的軟墊上發出悶響,
随後,她擡手打了個亮敞的響指,隔檔投屏應聲上移關閉,
與此同時,女人肩上披着的墨綠色大衣卻由于這個動作而驟然滑落,
而站在不遠處的蘇涵,動作比腦子快的下意識伸手接住大衣。
寬大的衣服籠罩住蘇涵的腦袋,在昏暗與縷縷清香中,她聽見女人似乎發出了一聲微不可聞的輕笑。
“你倒是個熱心腸的。”
有一隻手拿走了蘇涵頭上的衣服,她小心睜開雙眼,隻見剛才這名陌生青年正笑眯眯的望着自己。
“小同志,想不想跟着我做事,隻有苦果子沒有小甜果哦。”
——————
回憶到此結束,金戈平的視線重新落回溫赤星身上,她微微一笑。
“小涵是一個内心敏感的孩子,本性并不壞,隻是過去的經曆讓她在與人相處上多了一份困難”
“所以對于小涵剛才不禮貌的舉止,我希望小溫你不要生氣。”
“不!絕對沒有!”金戈平的話音剛落,溫赤星立即大聲解釋。
“我絕對沒有任何對蘇特務不滿的情緒……”嚴肅鎮定的話語剛說到一半,青年忽然頓了一瞬。
溫赤星好像是想到了一些什麼,她有點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開始發紅的臉“我隻是覺得她還蠻可愛的。”
“哈哈。”金戈平幾乎是有些難以抑制的笑了出來,她沒有錯過溫赤星姣好面容上薄薄的一層紅暈。
“你的性子和小涵很處得來,我深深相信,在不久的将來,你們一定會成為一對非常要好的朋友。”
“隻不過……”
金戈平突然沒由得的斷了話,一陣刮骨的寒風吹過,在站立的兩人中間揚起一陣黃泥與血液的味道。
“怎麼了?”一聽見金戈平的話沒了下文,溫赤星急忙追問“我和蘇特務的關系可能會造成問題嗎”
“難道說她是政部的黨羽,又或是财部的奸細,還或是墨根派來的長期間諜,甚至是聯合軍隊的人!”
溫赤星越想越可怕,越思越可疑,立馬猜測了好幾種可能性,該說的不該說的話全都往外面蹦。
好在金戈平并不在乎溫赤星類似于胡言亂語的行為,她隻是輕輕的攏了攏被冷風吹亂的紅色圍巾。
“當然不是這些,我可能比小蘇的家長還要了解她。”金戈平淺聲回道,她突然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淺黑色的眼眸眺望着黑黃色的大地。
“小溫,接下來我要告訴你的事,希望你可以有所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