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溪在坐上祁靳車的前一秒還在頑強抵抗。
“我說了我可以自己打車去。”
“去我家還要打車?”
“不行嗎?”
趙溪的公文包被祁靳拿在手上,他自己兩手空空,臉上滿是恐懼。
他才不想坐上祁靳的車,萬一他和今早在辦公室一樣對自己做點什麼,那他可真就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到時候他就隻能被祁靳這變.态霸王強上弓上下其手無所不用極其,然後隔天B市晚間新聞播報就會多出一則社會性報道。
“你就這麼怕我?”
祁靳二話不說把他的公文包放到了副駕駛座上,趙溪就差呲牙咧嘴上去搶了。
但他還是繼續嘴硬道:“誰怕你……”
“那你倒是坐進來。”
祁靳坐在駕駛座上笑吟吟的看着他,把趙溪看的直發毛。
“我坐後座上去。”
趙溪說完就打開後座的車門直接坐了上去,不給祁靳一點可以反駁的時間。祁靳沒有繼續說些什麼,而是笑眯眯地在後視鏡裡看着他。
趙溪上車後和他在後視鏡對上了視線,那種潛伏在笑意下的陰暗像是一瞬間化為實質的黏稠物質,黏上了他。
趙溪全身一僵,立刻錯開了視線不敢再看。
“想好吃什麼了嗎?”
祁靳還在後視鏡裡觀察他,趙溪極其敏銳,低着頭默默攥緊了座椅上的皮質表層,心裡逐漸後悔自己答應了祁靳的這個邀請。
但不答應的話,他的離職程序可能會走的很難。
“都行……”
“好……”祁靳笑眯眯地收回視線,将車開出地下車庫後駛向了市中心的一處别墅區。
汽車尾流彙成了夜色中明豔的昳麗流光,車開進了中心區域,逐漸開始三步一行五步一停,最後停在了等紅燈的空檔。
祁靳開車很穩,和他的氣質一樣,給人一種優雅從容的感覺。趙溪坐在離他最遠的後座最右側,靠着窗望向霓虹光下的都市。
欲.望流淌的五光十色中彙聚着匆忙的人群。臨街的商鋪,巨幕上閃動的商業廣告,呼嘯而過的轟鳴跑車,這一切都令趙溪恍惚。
他出生在隔壁市裡一座名不見經傳的小縣城,大學剛畢業時最向往的就是大城市。但和在大城市裡工作許久的諸多普通打工人一樣,他像個迷茫的浮萍,在快節奏的生活中度過了匆匆歲月。
趙溪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看過傍晚的都市,因為性格原因,他喜歡一個人待着,獨處是他工作之餘為數不多的充電時光。
他的日常生活很單調,喜歡每天下班後在公司樓下的便利店裡買東西,然後步行到租賃的公寓樓下超市買打折的蔬菜肉。
可能還會順道拿點超市魚肉檔口的魚肉喂他相熟的一隻流浪貓,再然後,他才會慢悠悠地走回自己租的那個小公寓裡一邊做飯一邊聽歌,吃着自己做好的飯刷短視頻,有時候還會舍不得睡覺熬下夜,直到困到迷糊不得不閉上眼睛迎接同樣的明天。
日複一日,這種平淡忙碌的生活趙溪過了七年,但在這之前,和祁靳曾經相處的那段時光慢慢從封塵的記憶裡浮上心頭。
那段時光的快意和溫馨時常在某個睡不着的深夜造訪,但令他心悸的可怖記憶也時刻長駐在趙溪的意識裡,像是紮了根一樣,成了他時常驚醒的噩夢。
所有一切溫馨和快樂的回憶瞬間變得割裂,割裂得隻剩下分道揚镳時的那種刻骨銘心還能令趙溪感覺到一絲輕松。
“到了。”
祁靳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溫潤平和,隻是在看向趙溪時眸光才會流露出一絲不同于優雅溫和的占有欲。
趙溪似有所感,有些遲疑地将手搭在車門上就是不打開。
祁靳看他不下車,隻能自己走到車門側邊替他開了門,趙溪這才不得不從車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