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及由和于歸不約而同的選擇了留在那個湖邊休整,不着急趕路,可更奇怪的是……除了她倆之外,竟然沒有人想繼續趕路,也沒有人奇怪為什麼在湖邊停留。
言四季前幾天還能耐住性子,幾天後就有點不耐煩了,想自己先走,于是背着包,打算偷偷溜走。
可不知為何擡頭看了看格外明亮的太陽,又看了看坐在石頭上正在用樹葉吹奏樂曲的于歸,那曲調已經改變。
言四季停下腳步,回來了。
她想,也許這個時刻,陪在及由身邊更好,因為走出了第一步,這個女孩已經慢慢脫離的命運,走在一個更艱難,更悲苦的生活了。她要走的路,可能不僅僅是衆叛親離了……
……
“二公主……”一個輕輕的聲音,在湖邊響起,然後好似有什麼難于啟齒的事兒,停了好久才喊第二聲,第三聲,第四聲……
直到外邊好像發生了什麼事兒,那個聲音瞬間停止。
于歸擡頭看了看太陽,決定不在随波逐流,起身一個強硬的法術砸向湖水。
但似乎這一刻,仿佛有絲絲縷縷的絲線崩斷,連最堅硬的麒麟鱗片也劃破了。
這個時候,一切發生了變化,那個聲音開始能夠傳遞。
“二公主……”一聲微弱的呼喊如炸雷般響起。
及由一個飛身,向外飛去,湖水像是害怕般開始後退。
擡眼看了一眼風的的方向,及由煩躁的又往湖面丢了幾個法術,四周的水霧也跟着消去。
赤鱬族派來的人,看水霧消散,立刻收拾好着裝擦去嘴角的鮮血,立刻擡手做出行禮的手勢。
及由出來看見族人,一聲輕咳,方圓數裡的所有水霧全部消散了。
“二公主。”族人笑着一派輕松的行禮,然後遞上信件。
及由有些疑惑的看着族人,想說什麼,但一聲聲的樂聲響起,那是于歸用樹葉吹奏的樂曲,及由歎口氣,并沒有繼續說什麼,隻是沉默的接過信件,低着頭小聲的說:“别怕,我很快就會回去,跟姐姐一起保護你們,你們不會有事兒的。”
族人後退一步,站起身來,盯着及由深深的看了一眼,行了一個大禮,然後大聲說道:“赤鱬一族今日與及由、及緣徹底決裂,從此兩不相幹,今日族内已經舉辦儀式,将兩人姓名從神石上抹去,從此兩人不得在踏入赤鱬一族的領地,否則護族大陣立刻開啟,全族與其不死不休。”
族人眼含熱淚,滿眼不舍的看着及由,重重的磕了兩個頭,起身決絕的離開。
及由直接起雲,要開始追,可那人速度更快,已經開了傳送陣離開。
隻是那個傳送陣看起來很奇怪,就像烈焰在焚燒。
“二公主,謹記神女之責,萬不可因小事誤了大事!”族人厲聲大喊,然後徹底消失。
就好像被烈火焚燒殆盡一般,徹底消失,隻剩最後一句話。
“二公主,照顧好自己。”
族人的厲聲呵斥讓及由有一瞬間的停滞,可好似什麼也管不了似的,直接彈射起飛。
早就跟着及由出來的言四季想去攔,可及由已經快到幾乎消失不見,隻剩天空遠處的一個光點,言四季已經來不及阻攔。
這個時候仿佛不知從哪裡出現很多牽扯,讓彈射的及由慢下來。
及由不管不顧,直接揮手徹底斬斷周邊的牽扯,繼續飛。
可言四季看的分明,那些由因果和天命組成的牽扯像一張網一樣,網住了及由。
絲絲縷縷的因果像絲線一樣劃破及由的身體,甚至企圖想要割裂她的靈魂。
可及由不管不顧還在起飛……
言四季的心已經蹦到了嗓子眼,張口想要喊及由,可嗓子卻好像被封印住一樣,喊不出來。
然後毅然決然的背起包裹,向另一邊走去。
這個時候及由的肩膀被輕拍一下,于歸出現在及由的雲上。
“及由,他們的選擇與你無關,你要明白,你無法阻止任何事兒,而且……”于歸示意及由往下看。
言四季在往另一個方向走。。
及由看見言四季要走,立刻明白了什麼,不在釋放威壓,周圍的水霧再次升起,湖水開始重新圍着。
言四季看水霧起來了,知道及由決定留下來,眼珠子轉了一圈,放下包裹,嘿嘿笑兩聲,轉頭回了營地。
雲上,及由回頭對着于歸沮喪無比的說:“是的,我們還有我們的責任,不能任意妄為。”
于歸看着舉頭喪氣的及由,耐心的安慰道:“我們還有時間,隻要在滅族前三天趕到就行了,你姐姐已經以凡人之軀出發了,我們還有很多事兒要做,還有四天太陽就要升起,這裡的事兒先解決。”
及由似乎想到了什麼,滿眼哀傷的看了看鬼鬼祟祟的言四季,點點頭,不在執着,降落到地面。
等他們回到營地,因為被水霧困住,沒有出來的幾個人都圍着言四季,就連九機都有些憤怒的看着言四季,質問她剛剛為什麼背包逃走。
及由想去阻攔,于歸卻拉住了她,隻是沉默的做到了另一端的石頭上,繼續吹奏音樂。
隻是聲調如此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