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好後焯涼水,保持了一點嚼勁。
最後将剛剛做好的醬汁灑在面上,鋪上一點半生的生菜葉和一小片西紅柿片做鋪墊。
面是孟瓀常做的做法,而這一切,在以為他而做的目的之上,都有一種陌生感。
柏穆文坐在餐桌上,半開式的廚房,将眼前的女人的一切動作盡收眼底。
他接過筷子,撥了撥面上的雜醬汁,将面沾滿醬後,才挑起送入口中。
味道是很普通的家常的味道,酸味不太濃,但勝在可口開胃。
“怎麼樣?”孟瓀挂着笑問道。
“很不錯。”柏穆文誠實回複。
她又從烤箱端來了蝦仁蒸蛋羹。
撒了一點香油醬油,醬油和蔥花。點綴起來,食欲十足。
“嘗點這個再吃面吧,這個暖胃。”
“蛋羹也會不錯。”孟瓀再次說到。
他似乎很贊同這種提議,聽着孟瓀的安排,用勺子送了一口蛋羹入口。
霧氣缭繞,模糊了兩個人的雙眼,兩人隔着煙火氣,躊躇着,徘徊着。
“你不吃點嗎?”柏穆文問道。
“我……”
“嘗點也行。”察覺到她喝完酒思維的遲緩,男人又繼續說到。
兩人像是需要尋找一個平衡的點。總有一方要嘗試妥協,和采納。
孟瓀乖乖的取來一個勺子,伸手将勺子遞去柏穆文的碗裡,輕輕勾取然後送進了口中,反複咀嚼蝦仁,蛋混在口中,軟嫩。
男人看着她将食物咽下後将就着島台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此刻,他才覺她喝酒後還沒清醒,參雜着一絲絲傻氣,懵懵的。
她似乎忘記,這杯水是她倒給他的。
孟瓀将碗送進洗碗機後,轉身,面朝這個坐在對面的男人,盯着她看了許久的男人,看去。
兩人隔着中島台,剩下的是恒久的醞釀語句和一絲絲洗碗機運作的水流聲。
男人放下手中的骨瓷杯,薄唇輕啟,“你很喜歡做飯?”
“算不上,隻是當作生活的調味劑。”
孟瓀忍不住的去用一隻手握在另一隻的手腕上,大拇指試圖去撫摸左手上的表盤,但觸及那刻才記起剛剛為了做飯已将表放在了中島台上。
搜尋着手表的位置,視線躲避着對方的炙熱。
“謝謝招待。”
“不用,我也隻是表達感謝。”
“那下次可以不用這麼客氣。”
“還有下次?”
孟瓀看着這個男人的眼睛,眼神似乎透着真誠。但又如初見一樣,一雙眼睛看不真切,她讀懂他似乎都需要花費很大力氣,更何況……
孟瓀不敢深想,那像是對彼此的試探,她一貫不喜歡如此的自己,她找不到一個正确的答案。
酒醒後的她,擁有着冷靜自持。她好像面對了一個強大的獵人,布置了精密的陷阱,在狩獵中,他給予了許多,但她任清晰認知了他是一個帶有誘惑的獵人,本質不變。
“我們好像特别巧?在哪兒都能碰到。”幾番糾結後,孟瓀還是問出了口。
“你這一說好像是。”柏穆文迎上那雙質疑的目光。
他給予不了諸如“今天不是”“那天不是”之類的回答。
“我今天看到你了,在餐廳。為什麼……”語氣越問越淡,毫無犀利。
“為什麼去餐廳卻沒吃晚飯。”
“因為事情耽誤了。”
“事情?”
“是的,怎麼了。”
“沒什麼,就……關心一下。”
說完擡起左手繼續道:“時間不早了,柏總該回去了。”
察覺到她情緒的不對勁。
“你看到她了?”
“誰?”孟瓀再一次的陷入不安。
“那是我妹妹,她今天和她男友分手了,我去之後,就找我鬧,惹得隔壁都聽見了。”
“這個回答,還滿意嗎?”
“什麼?我沒有問啊?”她的眼神再次躲閃。
“孟瓀,很多事情我不喜歡解釋。我們之間也一樣。”
“所以呢?”她下意識的回複,回複完 ,才意識到他說了什麼。
“所以我希望你知道明白……”似要說出點什麼,但又戛然而止,就像電影按下了暫停鍵,故事劇情全靠觀衆想象。
明白?明白解釋,還是明白我們關系?
孟瓀不做聲了,不在追問,就這樣吧,她在心中默念道。
“時間也不早了,晚安。”
“好。”孟瓀接上話。
等孟瓀反應過來時,門已經被關上了。周圍還是熟悉的空間,但在搬進這個家以後,她從未在這個點,用食物的氣息來充盈房間,陌生感迎來……
周圍貌似沒有他來過的痕迹,孟瓀讨厭這種讓人費解的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