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瓀氣着走着,迷失了方向,忘了來時是如何兜兜轉轉。
孟母不死心的追了出來,兩人在廊道間再次拉扯。
孟母堵住孟瓀。
“飯還沒吃完,待會你張叔找你,你讓我怎麼說。”孟母開口道。
“這不是你最擅長的嗎?”孟瓀嘗試掙脫困境。
孟慈緊緊捏拽着她的手,這時突然松開生氣一推,像是洩氣般的扔掉某樣東西。
孟瓀心更涼了,但下一刻收回那片刻失神與死氣。
兩人身旁的雙開門突然被打開。
“孟慈,你們母女倆怎麼在這兒。”張叔從雙開門裡走出來道,神色有些慌張。
孟慈連忙轉過身去,孟瓀看着這個女人的表情轉換。
“張叔,我們出來上個廁所。”孟瓀還是如此般說道。
“雅間内不是有廁所嗎?”張達勉恢複思考道。
“哎呀,等你等久了,順便出來碰碰運氣。”孟母收回體面。
“找到了嗎?”女人的軟言軟語總是有用的,男人随即關心道。
“找到了,但找不到怎麼回去了。”說着,孟母一邊挽着男人一邊朝着雅間的方向走去。
孟瓀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竟有一刻不知該如何是好,她承認自己有失控和不理智,但得來的真相竟是如何不堪。
“孟瓀,快來。”孟慈察覺到孟瓀沒有跟上,走幾步後扭過頭來說到。
這段飯還是各懷心事的進行下去了。
孟瓀不會覺得她選擇了這位男人在一起是一件不被理解的事情。
孟慈風風火火這麼些年,總是想有個歸屬,與安慰。
這總是說得過去的。
她的成長道路上,曾無數次期待過三口之家的和睦,可孟瓀深切知道,這些都隻是奢求的不切實際的。
她長大後,有意識,孟慈會領來一個男人,會叫孟瓀稱她為爸爸。
她想過,也在心理預演過。
可今日上演時,這位可愛可親的長輩,叫她必須從内心接納,孟瓀做不到,也不想……
他們覺得幸福就好,她再次為自己找一個能說得過去的理由,讓這頓飯不那麼難熬,讓她足以有胃口應付這滿桌的食物。
她忘記是如何味同嚼蠟般吃完的那頓飯,反正是十分不消化。
隻記得這晚酒還不錯,苦澀中夾雜着回甘。
後半頓飯戰線索性沒有拉得太長。
三人在飯店門口等着司機把車開來。
等待途中,孟瓀隻聽後面有一行人在說話哄笑,便繞到一旁。
孟瓀今晚仍是喝了一點悶酒,應該還是在意的緣故吧。看着孟慈和張叔有說有笑的你一搭,我一搭,孟瓀心裡還是悶悶的。風有點大,孟瓀索性不看,素淨一張臉快埋進外套裡。
“喲,這不是提前走的張廠長嗎?”後面一群人中的一位中年男人招呼道。
“哎呀,胡總。”張叔連忙招呼,遲疑一秒後,朝為首站着的男人問候道:“柏總好。”
腰順勢低下彎了彎。
男人眼睛沒去看眼前哈腰的張達勉,而是看向了他身後站着的女人。
鼻尖被風吹得有點紅,眼睛看不真切,但有意識的向下盯着,發絲有些淩亂。
孟瓀看到柏穆文的時候,足足愣了好幾秒。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遇見,生活些許有些過分可笑了。
“我說張廠長怎麼提前溜了,美人在等,咋不想提前走呢。”胡宗闳連忙出來打圓場到。
孟慈笑了笑沒說話。
她是挺年輕的,近45的年紀,面容上也不過些許皺紋,身材也未走樣。這麼些年,沒少聽酒桌上的混話,但出來總是要維護身旁男人的,遇到這種情況,笑笑也就過去了。
“哈哈哈,今兒愛人鬧着要出來吃。”張達勉繼續應和。
“張廠長豔福不淺啊,您家夫人可真嬌。”胡宗闳繼續打趣。
“那有那有。”張達勉回應,順勢拉緊了孟慈的手。
“柏賢侄,我車來了就先走了,下回叔再找你喝。”
柏穆文還是在盯着孟瓀。
等一些人走了,周圍都靜了,才開口道:“孟小姐,好巧。”
“柏先生好。”孟瓀輕輕回應。
孟瓀看着柏穆文,臉色不太好,皮膚在燈光下,有些發白。總之,不是特别健康的顔色,胃疼了,才這樣?孟瓀一邊躲閃柏穆文的眼神,一邊在心裡暗想。
黑色車再次停在了路邊,助理小鄒下車,開門,柏穆文也就坐進了車内。
車内,柏穆文仍在盯着車窗外,站在台階之上的女人,這麼久,那雙眼睛仍舊這般好看,今天許是才下班的緣故,一雙腿還踩着細跟,纖細勻稱的暴露在空氣之中。
這邊,柏穆文剛上車,孟慈就看着孟瓀輕聲問道:“你認識他?”
“不太熟,何淺的朋友,也就見過一兩次。”孟瓀連忙搖頭撇清。
話音剛落,這邊柏穆文,就将車窗降下,“張廠長,你這位女兒,我順路能幫你送回家,您看行不行?”
小鄒已經從車上下來,打開了車門。
張達勉先是震驚,再為難的看了看孟慈。
孟慈也被柏穆文震驚到了,她在圈内很少了解到這位年輕有為。隻知道是她旁邊的男人也要哈腰問好的,見此狀,也一時難以抉擇。
可話還沒說出口,孟瓀就自己上車了。
“媽,我先走了,你到家給我發個消息。”
車内,除了好聞的草木熏香,還充盈着絲絲酒味。
柏穆文剛剛将孟慈孟瓀的對話,大概從車窗内看了個明白。許是太久沒見過如此沒良心的趕忙與自己撇清關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