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也不愛荷包蛋。”柏穆文一邊打蛋一邊說道,筷子和玻璃碗相撞發出哐當哐當當的背景聲。
“哦。”孟瓀遲疑片刻。
“因為你的話術,你在提問我的需求。”柏穆文間隔會兒回應。
“柏穆文,其實……我們可以既有荷包蛋,又有蛋的,不麻煩。”孟瓀回應。
“我是真的和你一樣不喜歡荷包蛋。”柏穆文接過孟瓀掌勺的位置,将蛋液倒進去,用筷子輕輕撥動,煮出來是圓圓滾滾凝在一起的。
“我也不喜歡蛋花,我喜歡一朵朵的。”
“孟瓀,你還會認為我在妥協?”柏穆文将火關上。
“某時。”孟瓀回答。
“在哪兒吃。”柏穆文問道。
“餐桌啊。”孟瓀回應。
“好,你拿碗筷。”柏穆文找了張白色抹布将鍋端走。
“小心燙。”
孟瓀不太熟悉這個廚房,翻找耽誤了一小會兒,等柏穆文回到餐桌。
“你喝水?還是…”柏穆文到冰箱拿冰塊。
“我要和你和一樣的。”孟瓀指了指已經擺在桌上的酒。
女人已經坐在餐桌上,扶着下巴等她,身上還穿着浴袍,肩頸在這個位置能夠側看見一部分。
臉上什麼多餘修飾都沒有,給人一種淡淡的香香的感覺,“很乖”,柏穆文想說。
“不走了?”柏穆文将裝冰的盒子放在台面上打趣道。
“吃飽喝足就走。”孟瓀鬥嘴道。
餐桌連着廚房設置着,孟瓀面朝他坐着,能瞧見他的一舉一動。
看着他此刻的面容,和平常一樣淡淡的,可說的話卻和見到的他不同,和他相處久了,在外面的場合,他總是給人一種千人千面的感覺,單獨相處時,孟瓀又總覺有新鮮感。
“看來你今天還不太滿意。”柏穆文一邊用鑷子撚冰塊進杯子,故意一邊不緊不慢說。
他總能在倆人的交談裡,做出類似于“拿喬”的舉動。孟瓀知道他的語氣就是這般,有時幾近于無理。
柏穆文也穿着浴袍,此刻燈光在他頭邊垂照着,讓人能将他上身仔細瞧個清楚。孟瓀看見遮得還算嚴實的上半身,不由得想起剛剛健碩有力的大腿。
“面快軟了。”孟瓀故作聽不懂的樣子,岔開話題,将鍋蓋揭開又合上。
“沒事,軟的也好吃。”柏穆文将眼睛擡起來盯着孟瓀說。
孟瓀遲疑一會兒,又裝作沒聽懂,将頭埋下去,腦子不由得想起今晚的激烈。
柏穆文家裡的地暖将女人的臉烘出暖暖的潮紅色,耳邊的發絲都被烘幹了,隻剩幾根黏在後肩頸,讓人覺得不太爽利。
“可我喜歡吃硬的。”孟瓀聲音不自知的壓低,想要扳回一城。
“所以你今晚還算滿意?” 柏穆文沒得逞,落座後繼續。
“啊?滿意什麼。”孟瓀一邊盛面,一邊打算繼續裝,她不想讓男人露出得逞的表情。
“你說呢?”柏穆文坐下,揭開鍋蓋,分着面條。
“我要加湯。”孟瓀要求到。
“嗯。”
孟瓀等柏穆文一同盛好,兩人一起開動。
飯桌上兩人都有些饑腸辘辘,洗過澡後猶是,雖卸下來幾分疲憊,但也挨不住熱湯面的誘惑。
一鍋泡面,孟瓀加了點蝦,蔬菜,番茄,最後柏穆文添了倆雞蛋。
“還沒問你,你的櫥櫃裡怎麼還會有泡面。”孟瓀微微喝了小口酒後,還是去冰箱翻找冰水,噸噸送了兩口。
“我叫阿姨買的。”柏穆文有些近視,喝了幾口酒後,眼睛更昏昏脹脹的,隻能眯起眼睛看站在冰箱邊的孟瓀。
“感覺你不像是深夜會煮一鍋泡面的人。”孟瓀走回飯桌說。
“那我們剛在幹嘛。”男人目光追着孟瓀。
“也是。”
“孟瓀,你對我也有好大一層濾鏡。”
“是嗎?”孟瓀疑惑那個“也”。
“吃飽了嘛?”
“還行。”
“還走嘛?”柏穆文又問道。
“你趕我?”孟瓀這次換了個答案。
“不是,我想繼續。”
“你對以前那些人也是?”孟瓀裝作毫無波瀾的反問。
“孟瓀,你在吃醋。”
“沒有,面裡沒加醋。”
“但你喜歡吃硬的。”
“你……”孟瓀第一次覺得自己腦子不夠用。
“我想…”柏穆文再次重申道。
“你喜歡吃軟的,那我不走了。”孟瓀笑着回應,笑得幾近于狡黠,像是狐狸終尋着了自己的生肉。
柏穆文陪着,嘴角不由得勾起又将頭微偏了幾分,喝了最後一口黃色液體。
孟瓀手邊放着的分明是蘇打,但卻覺得喉嚨辣辣的,感覺之前喝下的不是蘇打,而是冰塊都掩不住的火熱。
後來的事情,這兩人可能要做好久,都不會生厭。
他們是最佳的飲食伴侶,也是一同探尋未知的調情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