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鄰,我想每天早上起來,第一眼就能看見你。”
“你就不想……也每天第一眼就能看到我嗎?”
說句話時,沈一潇少有的,有些緊張和忐忑。
他真的害怕,宋景鄰來一句“沒想過”,或者“還沒這麼想過”,或者“你怎麼會這麼想”。
然而,宋景鄰的真實想法是——
想。
但是——
宋景鄰猶豫了,他不由自主地低頭,回避着沈一潇的視線。
沈一潇知道他在猶豫,在考慮。
盡管宋景鄰沒有像他希望的那樣,果斷的,肯定的答應他,但是沈一潇開始情不自禁給猶猶豫豫的宋景鄰找借口。
怪他的“不婚主義”,聽上去就很沒有安全感。怪白家,怪白渝聲……一定是這樣。
想通後了,沈一潇又忽然有信心了,于是他很堅決地宋景鄰說:
“我雖然是一個堅定的不婚主義者,但是,愛,忠誠,尊重,金錢,關心,呵護,自由,安全感……這些所有,作為合格伴侶必備的基本條件,我絕對會做到最好。”
沈一潇想,除了婚姻,宋景鄰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他隻願意對宋景鄰這樣。
“還有,白家,我一定會讓其破産,且再無翻身的可能性。”
“至于白渝聲,我把他打到‘半身不遂’,然後讓他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聽到沈一潇居然還記得自己說過的,要把白渝聲打到“半身不遂”這種狠毒的話,宋景鄰總算願意擡頭,直視沈一潇的眼睛。
而沈一潇眼裡是一片真誠。
……沈一潇聽了,信了,還願意去做,居然不覺得他可怕,狠毒嗎?
有意思。
雖然現在宋景鄰是真的想白渝聲死,但是沈一潇的态度還是給了他希望。
也許,沈一潇真的和别人不一樣呢。
宋景鄰感覺自己又開始天真了:
“嗯,好。”
他望着沈一潇的眼睛,輕輕地點了點頭。
得到他的應允後,沈一潇高興地低頭吻了吻他的發稍,額頭……并一路向下。
alpha激動喜悅時的親吻是控制不好力道的,親的就重了些。
被親得有點懵的宋景鄰則眨了眨眼。
就這樣……就這樣,就能讓沈一潇這麼高興嗎?
車窗之外,夜色如墨,雨勢漸急,滲着寒氣的雨珠穿過樹葉的間隙,紛紛砸在車上,激起千朵銀花。
與溫暖舒适的車内截然不同,小樹林深處湧來的陰風裹挾着初冬冷冽徹骨的寒意,刮過宋景鄰的臉頰,并将他的發絲吹得淩亂不堪。
宋景鄰被冷得整個人瑟縮了一下,然後他裹緊了身上的淺卡其色的羊毛大衣。
這雨更是濕冷得仿佛帶着鬼的陰氣。
"這種天氣..."
宋景鄰撐開透明雨傘,仰頭望向黑雲壓頂的夜空,心中仿佛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于是他面色有些凝重,很不喜這種天氣的樣子:
"實在是太讓人不安了,總讓人覺得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身後突然傳來沈一潇帶着笑意的暧昧的聲音:
"那不如你陪我回車裡再待一會兒?"
宋景鄰側過臉——
沈一潇已從另一側車門邁出,黑色傘面在他頭頂撐開一片陰影。傘沿下,那雙含笑的眸子在雨夜中格外明亮。
"流氓。"
小聲罵了一句,宋景鄰扭頭,然後頭也不回地朝着小樹林盡頭走去。
沈一潇低頭笑了一下,然後緊緊地跟上了他。
兩人并肩走在通往學校左門的偏僻小路上,但雨勢越來越大,似乎變本加厲,風也是配合着雨,嚣張地向兩個人襲卷而來。
宋景鄰皺眉:“等回到宿舍,我一定要洗個熱水澡。”
沈一潇揚眉:“一起?”
宋景鄰瞥向他,信以為真:“你認真的?教師宿舍的浴室可沒有供暖器,我會凍感冒的。”
沈一潇盯着他,又開玩笑:“我開玩笑的。我可舍不得你挨凍,咱們走快點吧。”
說完,沈一潇一把抓起宋景鄰冷得發涼的手,并把他拉到自己的大傘下面,并拉到自己懷裡。
alpha身上可真暖和,像烤紅薯一樣。宋景鄰想。
然後,他收起自己的傘,就這麼跟沈一潇回教室宿舍了,還好,一路上沒什麼人看見……嗯,其實看見了也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