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
“我需要一個理由。”雲禮面色平靜,語氣卻不容置疑,“世上那麼多Alpha,為什麼非得是我?”
甯家權勢滔天,什麼樣的人找不着,何須非得找他,甚至讓人蹲守他。
李特助沒有驚訝,從包裡拿出一份文件遞過來。
雲禮接過一看,那是兩份報告,一份是甯慈的信息素紊亂報告,一份是匹配度測試,結尾處有一個大大的藍色文字。
99%。
很難得的匹配度。
李特助推推眼鏡,還是那副公事公辦的樣子,但眼裡的血絲暴露了他的焦躁,“信息素紊亂有多麻煩不用我和您過多介紹,您和甯總的匹配度很高,是個很好的人選。”
“别人不行嗎?”
“您知道的,有錢人的想法和我們不同。”李特助臉上的笑一閃而逝,“甯家有錢,當然隻想要最好的,您不必有負擔,都是打工,拿錢做好份内事就好。”
他瞞下了其他信息。
雲禮知道的遠比這些多,他是見過甯慈後期信息素暴亂模樣的,那是一段,隻有他自己記得的時光。
牆上的時鐘滴滴答答的走着,雲禮坐在簡陋的塑料凳子上猶疑,他想要的是什麼呢?
上輩子他很純粹的奔着那條鋪滿金錢的道路向前,到死都不曾回頭。
但這輩子似乎改變許多,他的欲望不純粹了,夾雜進許多本不該出現的東西。
“雲先生。”李特助呼喚他一聲,“您考慮好了嗎?”
指尖的文件出現許多褶皺,雲禮垂着眼滑開自己的手機,新消息是兩張圖片,周明哲發來的。
一張是他父母坐在病房裡吃飯的照片,光影很好,旁邊還站着一個點頭哈腰的啤酒肚男人。
“你父親被拖欠的工資和藥費給你解決了。”
還有一張照片就顯得格外單調,素白的照片有些模糊,像是透過玻璃拍到的場景。
密閉的屋子裡隻有醫療儀器和一張床,一個穿着病号服的身影躺在上面,無聲無息。
“希望你能盡快考慮好,有什麼疑慮,簽完合約後都可以知道,我們還不至于算計你。”
恩威并施。
雲禮手指不自覺的摩挲這那張素白的照片,不知想到什麼,墨色的眸子裡劃過些許痛苦和懷念。
“好。”雲禮答道。
李助理提着的心松懈下來,連忙給雲禮遞筆。
雲、禮。
最後一筆畫完,他和對方又糾纏在一起。
沒來得及收拾什麼,雲禮被匆匆帶到了醫院。
醫院走廊,周明哲坐在椅子上面色疲憊,他是甯慈的表哥,甯慈父母還沒從國外趕回來,現在隻能是他守在這裡。
見人過來,周明哲招招手示意他過去坐下。
李特助識趣的走開沒有打擾他們。
“你想知道什麼?”周明哲掐掉手裡的眼,嗓音幹啞。
“他怎麼了?”
“信息素暴亂。”
說來話長,很狗血,市面上的大部分信息素抑制類藥物都出自于甯家方盛集團中的廣盛藥業。
尤其甯慈一直不找人标記,光靠抑制劑度日,本身又有腺體病,甯家在各種信息素藥物的研發中可謂不惜一切代價的砸錢。
最近廣盛藥業發布了一款名為“新生”的新藥物,可以很好的緩解腺體萎縮病症,增加腺體的活度,促進腺體産生信息素。
這款藥物還處在三期實驗階段,有些實在熬不下去的患者家屬同意了臨床試驗。
但藥物都是有副作用的,尤其還沒确定最後成效的藥物。
其中一位患者對藥物産生排異反應,最後隻能摘除腺體,廣盛藥業承擔了他們的所有費用和後續賠償金才堪堪安撫住。
誰料,就在甯慈前去巡查時,心懷怨恨的患者家屬趁甯慈慰問患者時,把新藥物注射進甯慈腺體内。
“新生”本就是作用于腺體萎縮患者,用于刺激腺體分泌信息素的。
對甯慈這個信息素紊亂到要随時清洗的人來說,這支藥物就像是暴雨降臨在快要決堤的大壩上,瘋湧的信息素席卷大腦,甯慈當場昏迷休克。
他現在對市面上大部分的抑制劑産生過敏性排斥,在重症室内也隻能一邊打鎮靜劑和抗敏藥一邊靜脈注射抑制劑。
但這樣太過傷身,甯慈已經被過多的信息素沖擊得什麼都不記得,隻有發情的本能,過度的藥物會導緻他的腺體萎縮,很需要高匹配度的Alpha信息素進行安撫。
匹配度當然是越高越好,哪怕低1%都有可能對甯慈造成過度的傷害。
周明哲和甯慈父母商量許久,都認為雲禮是最好的人選。
但要雲禮說,匹配度最高的可不是他,那個人居然沒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