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大片無規則的白金從黑沉的雲層中翻滾而出,混成些微的光亮灑入缺了頂棚的廢棄廠房。
地上被五花大綁的青年抽搐幾下,慢慢睜開眼。
麻藥勁太大,他渾身都沒有力氣,旁邊身體素質不如他的甯慈還昏着。
雲禮小心的動動頭,借着微薄的光線打量四周。
廠房裡除了些帶不走的破舊箱子罐子,基本沒其他東西,那幾個人在左手邊打了地鋪睡覺。
一、二、三、四、五。
五個!
居然還杜出來兩人,真是難纏。
這幾人做事利落,還專門帶了麻醉針,怕是做慣了這種事的,有些難纏。
手機在來的時候被那個瘦高男人丢到車庫了,不過警察得到消息,查過來隻是時間的問題。
現在需要的是搞清楚他們的目的,盡量拖延時間,等待救援。
手被翻到後面捆住,那幾人給的麻醉很重,估計也沒想過雲禮能那麼快就醒過來,現在睡得很安心。
雲禮嘗試着動動手,掙紮半晌停下了動作。
不行,綁的太緊了,系的死結,什麼解繩技巧都用不上。
腿也被并着捆住,雲禮隻能并攏雙腿翻身跪坐起來。
廠房裡什麼可以蹭繩子的銳器都沒有,就算有,他也隻能蹦跶過去,那幾人隻是睡了,又不是死了,肯定行不通。
想了半天,眼睛被什麼東西閃了一下。
雲禮低頭看去,是甯慈襯衫上的銀色裝飾物,一個縫上去精緻天使神像,張開的翅膀看起來就像把圓鈍的刀片。
雲禮第一次感謝甯慈的騷包精緻,哪怕剛出院都要穿得時尚非凡。
手是用不了了,雲禮隻能躺回去,挪動着找合适的角度,用牙咬。
天使神像在胸口處,雲禮咬了半天都拽不下來,薄薄的襯衫被濕透,那一片皮膚形狀絲毫不落的被顯現出來。
該死的!
雲禮咬得牙酸。
這衣服質量怎麼那麼好!
雲禮從新跪坐起來,彎腰下去咬住天使翅膀,眼神盯着那邊睡着的三人組,一點點用力往上拽。
小小的撕拉聲傳出,雲禮心髒怦怦跳,緊張得連自己的心跳聲都聽得見。
終于,那個五厘米大小的神像掉下來,雲禮松了口氣,紅着臉用嘴把甯慈被扯得亂七八糟的衣服拉回去。
弄完後,雲禮氣喘籲籲的躺在地上,閉眼,用那個神像慢慢磨着手上的繩子。
外頭天色大亮,幾人才撓着頭慢慢爬起來。
老大伸個懶腰,拿出手機看一眼,頓時笑起來,他對着旁邊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胖子道,“阿文阿武,你們接接那位老闆,記住了,先拿貨,再領人。”
兩人點點頭,叼了片面包往外走,身下三人則是走過來查看兩人的狀況。
甯慈已經迷迷糊糊的醒過來了,但雲禮還是沒反應。
老二蹲下去看甯慈,笑道,“喲,大美人醒了。”
睜開眼看到這副場景,甯慈身後的手緊握起來,人到還算鎮定,他腦子裡過了一遍自己得罪的人和競争對手。
“你們需要什麼?錢?放了我們,要多少我都可以給。”
“錢?”老二哈哈笑起來,“我們可不稀罕那玩意兒。”
笑玩,他表情陰翳下去,滿身戾氣,鋒利的刀片在手裡轉得飛快,“你們這些人,仗着有幾個破錢就拽得要死,老子就喜歡你們過來抓來玩玩。”
冰涼的刀片貼到臉上,往下輕輕一壓就出現一條血痕,看着甯慈眼裡的驚懼,老二哈哈笑着起身。
路過雲禮時他踢了一腳,“你打了多少麻藥?這小子不會死了吧。”
老三:“不能,頂多多睡一會兒,我手熟着呢。”
兩人拍了照給老闆發過去,随後就開始按照計劃布置現場。
眼看時間差不多,坐在旁邊抽煙的老大把煙頭一丢,從旁邊的箱子裡掏出一瓶藥,那瓶藥被怼到甯慈面前。
“老闆,能認出這是什麼藥嗎?”
甯慈看着那個熟悉的小瓶,瞳孔驟縮。
這是被國家禁了的違規藥物,可以讓Omega?發情的同時上瘾,像是毒.品一樣,讓人控制不住要吸食。
這些人居然有這個?
這幾年警察一直在追查幾個連環犯罪團夥,他們會用藥劑強制Omega?發情,然後進行虐殺,短短兩年的時間就殺了數十人,其中有錢人占據六七成。
那藥物,就是眼前的小瓶。
尖銳的針頭被拆開,瓶子裡的藥液一點點被抽出,老大笑着擠了擠針管裡的氣泡,“真可惜,要不是……那可真是最爽的一次了。”
畢竟甯慈的身份是他們虐殺的人裡最高點一個,長得也漂亮。
這樣的人,要不是有人幫忙,他們還真抓不到。
甯慈被老二提起來,頭被壓下去,被迫彎曲的後頸暴露出來,腺體連同那個陳舊的牙印一齊赤裸裸的露出。
粗粝的手指毫不憐惜的按上去重重碾壓幾下,嗤笑聲傳來,“還貴公子,玩那麼厲害,也不過是個biao子馬蚤貨嘛。”
甯慈氣得發抖卻掙紮不開,随着針尖的靠近隻覺絕望。
貪财的劫匪尚且可以賄賂,可這種隻喜歡虐殺的亡命之徒他實在想不出來有什麼辦法。
快一點,再快一點!
地上,那根麻繩隻剩下了一點點。
藥劑推進去一點點,兩人的笑聲還沒收住,蹲在地上的老大突然被人一腳踹了出去。
雲禮下腳極狠,專門找着太陽穴踹,中了一腳也不耽擱,趁老二沒反過來把甯慈拽開就和老二打起來。
這一切不過幾秒間,老二掃到他磨得冒血的手就知道自己昨天搜身的時候疏忽了。
拳拳到肉,□□的擊搏聲砰砰響起,兩人看似打得不分勝負,但雲禮已經開始無力了。
都是窮兇極惡的惡徒,老二渾身橫肉,一個有他兩個寬,力氣大骨頭也硬,一拳就砸的雲禮嘴角冒血。
地上被踹得眼冒金星的老大不知什麼時候會緩過來,旁邊還有個被捆着的甯慈,出門的老三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回來。
雲禮發了狠,再被一拳揍到臉上時,突然不躲不避,迎着老二的拳頭撲上去,帶着血絲的眼露出幾絲瘋狂,他揚起手肘狠狠掄到老二頭上。
老二一下子栽倒下去,雲禮不敢再拼,忍着身上的痛抱起甯慈就往外跑。
禁藥太霸道,就那麼一點點,甯慈臉色燒紅,信息素控制不住的逸散,已經渾身無力的開始出現幻覺了。
雲禮隻覺得自己抱了個火爐在懷裡,焦心不已。
剛到門口,門自己開了,開門的是聽到聲音趕回來的老三。
對方逆着光,手裡提着把殺豬用的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