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她的回複,他在确定她的心意,可她昨天已經表現得夠明顯了呀。更何況,她不喜歡他用第三人稱表白。
“他是誰?”秋問。
“塞德裡克·迪戈裡。”他回答。
“那你又是誰?”秋繼續問。
“喜歡秋·張的塞德裡克·迪戈裡。”他說。
他現在又和她十指緊扣了。
“我也想和你一直待在一起。”秋決定勇敢一點。
塞德裡克緊緊摟住了她,他的手輕輕橫在她的腰間,下巴溫柔地抵在她的頭頂。她的頭枕在他的肩膀上,鼻間充滿了屬于他的檸檬香氣。這還是秋除了爸爸以外,第一次和男生如此親密地擁抱在一起。她聽見他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我喜歡你。”
秋回抱住了他,兩人在空無一人的走廊裡靜靜地相擁了一會兒,聆聽着彼此的心跳漸漸恢複平穩。
魁地奇球場的探照燈“咔嚓”一聲全部熄滅,四周瞬間陷入了一片漆黑,這時他們才猛然意識到球場已經到了關門的時間。在費爾奇即将發現他們的緊急關頭,秋和塞德裡克手拉手,飛快地逃出了球場入口的大門。
往返于城堡與魁地奇球場之間的道路上空曠寂靜,隻有風聲在耳邊掠過。道路兩旁的石墩上,幾盞夜燈正散發着柔和而微弱的光芒。
塞德裡克站在秋的身前,微微彎下腰:“我背你。”
“你還想背我?可惜過時不候,你現在已經錯失了這項‘光榮’的任務了。”秋說道,她感覺自己現在異常輕快,甚至想要一蹦一跳地走路。
“明明是我在生你的氣,怎麼現在變成我硬要背你了?”塞德裡克有些無奈地看着秋,他們重新拉起了手。
“哎呀,你沒發現我一次飛得比一次慢嗎?我就是應付應付羅傑。他今天跟炸藥桶似的,我不想惹他。”秋不以為意地解釋道,“我惜命得很。你看我和你比賽的時候,我不就沒跟着你繼續飛下去嗎。”
“所以,你是因為惜命才沒有繼續和我俯沖下去追那隻金色飛賊的嗎?”塞德裡克好奇地問道。
“我對我自己和我的彗星260都有着清醒的認識,而且我熟悉那隻金色飛賊的飛行軌迹。你有沒有覺得,當它接近地面時,速度會突然加快?”秋瞥了他一眼,“何況我認為你抓不到,這是一瞬間的判斷。換我騎你的掃帚還有點希望,但是以你的體型基本沒有可能,你隻能等下一次的機會。”
塞德裡克微笑着看着她,但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絲不服氣的神情:“你想再和我比試一場嗎?就我們兩個人。”
“行呀。”秋爽快地答應了,随即好奇地問道,“對了,你今天怎麼能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魁地奇球場,我們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你?”
“是幻身咒,”塞德裡克解釋道,“這是六年級的學習内容。這個魔咒非常神奇,它能讓被施咒的人或物變得像變色龍一樣,其顔色和質地能與身後以及周圍的環境完美融合。”
“那你是來偷偷觀察,想了解我們的戰術的嗎?”秋像是發現了什麼秘密一樣,驚訝地張大了嘴。
“比都比完了,誰還關心你們的戰術。”塞德裡克伸出空閑的一隻手,作勢要輕輕捏住她的嘴。
秋笑着拍掉他的手,明知故問道:“那你今天到底是過來幹嘛的?”
塞德裡克露出了八顆牙齒,笑着說:“你要是一開始問我,我來的路上其實已經編出了五個理由。但你現在問我——”他輕輕舉起了他們相握的雙手,“那就是沒有理由,我想來就來了。我在圖書館也寫不進作業,急切地想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到底還有沒有後續。”
原來不隻是她一個人在胡思亂想,秋紅着臉,默不作聲,但心裡卻高興極了,覺得不遠處那座燈火璀璨的城堡也平添了幾分溫馨。
“明天一早我們都在教學主樓裡上課,我給你和詹甯斯帶早飯吧?這樣你們可以多睡一會,你們兩個看上去都像是大懶蟲。”塞德裡克握緊了她的手,“别人的男朋友能做到的事,我也一定都能做到。”
“男朋友”,這個詞真可愛,秋心想,原來和塞德裡克在一起還有這種好事。她剛想答應,突然想起了一件值得思考的事情。
“我今天得罪了兩個人,其中一個你認識,就是我們以前的替補找球手斯米克。我也不打算和他們和解,因為我要保護我的朋友。”秋說道,“我想現在我們還不能公開我們的關系,我都能想象到斯米克會如何散布謠言——說你不顧赫奇帕奇的榮譽,故意在魁地奇比賽中輸球給我。而我呢,先是靠拉文克勞的魁地奇隊長當上了找球手,然後又靠赫奇帕奇的魁地奇隊長拿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場勝利。”
“赫奇帕奇的人不會相信的,至于其他學院的人怎麼想,我管不了,也不會去在意。”塞德裡克看上去對自己在赫奇帕奇的号召力非常有自信,“但對于你,可能的确會有些影響,那該怎麼辦呢?”
“當然是等我搶先抓到金色飛賊,赢了斯萊特林之後再告訴别人。”秋說,“除去聖誕假期,距離比賽隻剩下兩個禮拜的時間了。我們可以像前幾周那樣,在人少的地方見面。”
塞德裡克發現了一個大問題:“萬一你赢不了馬爾福呢?”
秋把五官皺成一團:“那就再等一個月吧,還有格蘭芬多的波特呢。”
“你連馬爾福都赢不了,還想赢波特?”他嘲笑她異想天開。
秋瞪他:“哼,那你換一個女朋友吧!”
“那我就在比賽後大明大方地來追求你,”塞德裡克看着她笑,重新設計了劇本,“然後你就故作矜持地拒絕我幾次,最後裝作被我纏得沒辦法了再答應我。”
“那你多沒面子啊,”秋被他逗笑了,“再說誰會相信呢。”
塞德裡克·迪戈裡追求女生竟然失敗了,這已經很讓人意外了,而且他還一連失敗了好幾次,更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更匪夷所思的是,他依然不死心。
“這有什麼不能相信的,”他說,“這本來就是我給我們倆寫的最差劇本。”
他們走進了城堡,路上開始出現了零星的學生。秋笑着甩開了塞德裡克的手,控訴道:“在你的劇本裡,我的人設是故作矜持?”
塞德裡克笑而不語。
宵禁前十分鐘的鐘聲敲響,秋才恍然發現現在竟然這麼晚了。今天魁地奇訓練本就結束得很晚,她又在更衣室外的走廊和塞德裡克僵持了很久,之後他們又慢吞吞地在回城堡的路上散步,不知不覺就到了宵禁的時間。
秋下意識地小跑了起來,一步跨上好幾個台階。
“慢點跑。”塞德裡克從背後輕輕扯住她,提醒道,“你忘了嗎?費爾奇還沒回城堡呢。再說,今晚是我巡夜。”他得意地拍了拍胸前的級長徽章,并向她挑了挑眉。
“你現在這樣,是不是不太符合你的人設啊?”秋笑道,“你這是在鼓勵我違反校規呢。”
“晚回休息室幾分鐘,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問題,沒必要上綱上線的。”他說。
話雖這麼說,但他們還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秋在前面輕快地跑着,塞德裡克則落後幾步,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她感覺自己就像一隻歡快的小鳥在前面撲騰着翅膀飛翔,而後面的大型犬隻需邁着小碎步就能輕松跟上她。這個畫面讓她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宵禁的鐘聲沉沉敲響,秋飛快地攀登着拉文克勞塔樓的旋轉樓梯,一圈又一圈,但今天她仿佛有無限的精力,絲毫不覺疲憊。相比之下,塞德裡克反倒慢慢地爬着樓梯,一點也不着急。按他的話說,秋在解答休息室門口的鷹頭門環問題所花的時間,足夠他慢慢爬到塔頂了。
不過今天塞德裡克失算了,因為她根本無需解答鷹頭門環的問題。剛看見休息室的大門,秋就發現羅傑從裡面急匆匆地走了出來,他臉色焦急,仿佛有十萬火急的事情等着他去處理。然而,這份焦慮在看到秋之後瞬間煙消雲散了。
羅傑大大地松了口氣:“秋,你回來了就好。我擔心你出事,正打算去找你。我剛才回到休息室冷靜了一下,覺得今天對你的訓練要求太苛刻了,我不該讓你那樣練習的,既累又危險。我本來以為有奧琳娜陪着你不會有問題,沒想到她竟然把你一個人留在更衣室自己先跑回來了,我已經替你罵過她了……”他的話說到一半,停了下來,不可置信地看着秋的身後。
塞德裡克終于登上了最後一層台階。
他明明早就聽見了羅傑的說話聲,卻仍然選擇在這個時候現身。除了想要宣誓主權,秋實在想不出塞德裡克有任何出現在這裡的理由。
她突然發現,塞德裡克好像從來沒有問起過她和羅傑之間的绯聞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