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哈利成功被她吸引了注意力。他毫不猶豫地将一隻手從脖子位置伸到袍子下方,快速抽出魔杖,大聲喊道:“呼神護衛!”魔杖末端迸發出一個巨大的銀白色物體。哈利本還想繼續向前查看金色飛賊的蹤迹,然而就在他分神的瞬間,金色飛賊迅速轉向,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看台上傳來了一陣失望的歎息聲,秋大口喘着粗氣,暗道好險。
“秋,你還好嗎?”哈利關切地問,見她這副樣子,他第一反應是她被攝魂怪給吓壞了,“沒事了。”
馬爾福三天兩頭念叨的“聖人波特”原來是一個褒義詞。秋羞愧地想在沙地裡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她小聲怯怯地說:“對不起,哈利。”
霍琦夫人吹哨了,是伍德剛才喊了暫停。
他們回到了地面上,兩支球隊隔得很遠。奧琳娜正在瘋狂地咳嗽,小羽毛滿天飛。秋輕輕地拍着她的背,一邊給她遞水。
球場邊緣,麥格教授正對着三隻“攝魂怪”大叫:“卑鄙的手段!陰謀陷害格蘭芬多隊找球手,下流怯懦的做法!你們都要接受處分,還要扣去斯萊特林院五十分!我要把這件事告訴鄧布利多教授,沒錯!啊,他來了!”
鄧布利多教授背着手踱步過去。馬爾福、克拉布和高爾,還有斯萊特林隊的隊長弗林特,在地上亂七八糟地躺做一堆,都在掙紮着從戴頭巾的黑長袍裡把自己解脫出來。
哈利被格蘭芬多球隊圍在中間,他們看起來都很擔心他是否受到影響,伍德一隻手搭在哈利的肩上,眼睛卻不時地瞄向拉文克勞隊這邊。
“伍德終于放心了,總算給他逮到了機會。他剛才看起來想把羅傑給吃了。”擊球手詹森·塞缪爾斯大咧咧地說,“奧琳娜都咳了小半天了,要不是看到秋和波特在追金色飛賊,我估計他早就想喊暫停了。”以前他一直對伍德這種木頭腦袋都有漂亮女生喜歡而感到心裡不平衡。
他們在球場地面上可以休息20分鐘。秋擡眼往赫奇帕奇的看台上找塞德裡克。他依舊穿得很耀眼,撲在圍欄上向她打着手勢。他似乎也以為她被攝魂怪吓到了。
她剛才的确是被吓到了,但不是被攝魂怪。秋笑眯眯地朝他搖搖頭。
奧琳娜恢複平靜後,比賽重新開始。拉文克勞隊和格蘭芬多隊的比分處于膠着狀态,雙方分數在互相領先對方20分的範圍内不斷起伏。按照目前的形勢,如果無法抓住金色飛賊,比賽持續到半夜也依舊無法決出勝負。
得趕緊抓住金色飛賊啊!這恐怕是此刻兩位找球手心中共同的念頭。現在格蘭芬多以120:100的比分領先拉文克勞。伍德仍不知足,正在向裁判控訴奧琳娜惡意幹擾守門員——在鬼飛球投球失敗後,她飛過去在暗地裡踹了他一黑腳。因此他要求格蘭芬多主罰球。
但秋沒有心情理會那邊的紛争,她看到了一個小小的、忽閃忽閃的金色飛賊正懸在拉文克勞那端的球場上方幾英尺處。
秋立刻壓低身體,如離弦之箭般俯沖而下。風在耳邊呼嘯,地面的草坪在視野中急速放大。
幸好去年12月的時候,羅傑硬逼着她練習過俯沖。現在她心裡清楚得很,自己離地面的安全速度和距離是多少。
可哈利·波特的表現卻讓人捉摸不透。他看上去似乎對所謂的安全速度和距離毫無概念,又或者他對自己有着一種近乎偏執的自信。他從高空飛快地追了上來,沒有絲毫猶豫地繼續加速。
——這家夥是不是瘋了?他難道不怕撞上地面嗎?
秋咬了咬牙,作為找球手的尊嚴讓她無法退縮。同樣是駕馭着彗星260,憑什麼他能做到的事,自己就不行?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繼續俯沖。
“梅林的胡子!快看那邊——兩位找球手同時發現了金色飛賊!他們開始俯沖了!”李·喬丹在評論台尖叫,“張!波特!你們忘記你們騎的不是光輪,而是彗星260這種老古董掃帚了嗎?怎麼還在加速!地面!注意地面!”
觀衆席上鋪天蓋地的呐喊聲似乎要将整個球場掀翻,但秋隻聽見了自己胸腔裡那瘋狂的心跳聲。
哈利和秋幾乎同時拉平了掃帚。唯一的區别是,哈利穩住了身形,從掃帚上站了起來,而秋卻失去了平衡,整個人向前栽去,在草地上翻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這我都能做到?我也太厲害了吧。”這個念頭在秋接觸到地面的一瞬間冒了出來。
耳邊傳來霍琦女士尖銳的哨聲,看台上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哈利從掃帚上跳到了地面,金色飛賊在他指間撲棱着翅膀。
李·喬丹喜悅地大喊比賽結果——格蘭芬多隊以二百七十分比一百分獲勝。
“你還好嗎?”哈利跑了過來。
秋的袍子沾滿了草屑,膝蓋、手肘、手掌甚至臉蛋都擦破了皮,而且她的左腳踝也有點扭到了,正隐隐作痛。
“我很好,别擔心。”秋掙紮着坐了起來,笑着對哈利擺擺手說,“我輸得心服口服。”她由衷地為他鼓掌。
哈利向她伸出手,想助她借力起身。秋卻輕輕搖頭,微笑着表示自己還想在草坪上坐一會兒,稍作休息。她不好意思說出口的是,其實她此刻雙腿發軟,實在沒有力氣站起來。
秋看着格蘭芬多隊完全不成隊形,亂七八糟地回到了地面。伍德興奮過度,不停地叫嚷哈利是個好孩子,并抓住他的肩膀用力地搖着,看起來哈利的腦袋都快被他搖下來了。
緊接着,他又做了一件令人震驚的事。他在衆目睽睽之下大步走向剛回到地面的拉文克勞隊伍。
“過來幹嘛?”奧琳娜皺着眉,“我又不是你的隊員——”
她的話戛然而止。伍德直接把她抱了起來,在所有人面前轉了個圈,拉文克勞隊員們驚得集體後退一步。
“你瘋了嗎?放我下——”
奧琳娜的抗議被堵住了。奧利弗·伍德,這個平時連微笑都像是面部肌肉抽搐的木頭,當着全校的面,用力吻住了她。
秋捂住臉,帶頭尖叫了起來。周圍全是此起彼伏的口哨聲,安吉利娜在大喊“終于不裝了嗎”,韋斯萊兄弟則在一旁活靈活現地模仿起奧琳娜和伍德平時針尖對麥芒、互不相讓吵架的模樣。
一個巨大的影子投射到了秋的頭頂,随後,那人挨着她坐在了草坪上。秋看都沒多看一眼,自然而然地就倒在了他的懷裡,繼續扯着嗓子尖叫起哄。
“奧利弗好浪漫啊!”秋從指縫裡露出眼睛,不知道為什麼,她看奧琳娜和人親吻會覺得特别不好意思。
“你喜歡這種?那等下個學期我們比賽完,我也沖過來這麼吻你怎麼樣?”塞德裡克用手環住了她,笑着問道。
“你說11月底?”秋在腦海裡快速過了一遍那個場景,而後笑得直不起腰,順勢癱倒在他懷裡,“到時候誰還搭理我們倆呀!說不定他們嫌我們在這裡礙眼,直接大手一揮,把我們從魁地奇球場攆出去了。”
奧琳娜和奧利弗吻得難舍難分。
“我看不下去了。”秋說,“開始辣眼睛了。”
“走吧,背你去醫療翼。”塞德裡克起身蹲到了秋的面前,“我也正好去檢查檢查心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