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德裡克開心得不行,迫不及待地要求秋趕緊詳細說說夢裡夢到他的具體情形。
“她連續一周天天都做噩夢,一到半夜就尖叫,把我們全寝室的人都給吵醒不說,還硬逼着我們答應陪她一起抓老鼠。”奧琳娜又一次搶先回答,“原因就是她夢到你被一隻叫彼得的老鼠給咬死了。”
塞德裡克面色古怪地盯着秋看:“連續一周做相同的夢嗎?”
“對呀,前一秒我們倆還甜甜蜜蜜地靠在魁地奇球場的看台上賞月呢,結果下一秒,一隻老鼠突然趴到你肩膀上,尖牙一下子就紮進你的皮膚裡。緊接着,你就跟巧克力蛙裂開似的,身體碎成好多塊,變成了一堆小老鼠,還都吱吱叫着我的名字。咬你的那隻老鼠呢,趁亂混在這一堆小老鼠裡,一溜煙就跑沒影了。”秋心有餘悸地回憶着,“哈利從遠處跑過來,跟我說咬你的那隻老鼠叫彼得,要幫我把它抓回來。我趕緊說先别管彼得了,當務之急是把這些小老鼠都抓住,我要把它們拼起來重新變回你。可哈利根本不聽我的,還是去追彼得了。沒辦法,我隻能自己一個人抓這些小老鼠,可怎麼抓都抓不完,最後急得我哇哇大哭,然後就醒了。”
“怎麼波特還出場了呀,”塞德裡克抓重點的角度着實奇怪,“你怎麼會夢到他呢?”
秋思索了一下:“可能我潛意識覺得他比較厲害,能幫到我吧。但其實我更希望來的是鄧布利多校長,他肯定一揮手就能把這些小老鼠都抓起來,然後我就能一個個把你拼起來了。”
“雖然這個夢境很……”塞德裡克試圖找個合适的詞來形容,但失敗了,“不過你這種不放棄我的心态,真的讓我特别感動。”
别感動了。秋逼着塞德裡克回憶了一遍從小到大見過的人裡面有沒有叫彼得的,還叮囑他以後最好離這人遠點,因為按照東方的說法,老鼠象征着小人。塞德裡克對此不以為意,反而擔心秋中了惡作劇或是詛咒,叮囑她先到龐弗雷女士那兒做個全面檢查,等身體沒問題了,再去特裡勞妮教授那裡問問情況。
“你應該去問問哈利。”伍德也聽得入了迷,突然插話說道,“是他告訴你老鼠名字叫彼得的,所以這人應該是他認識的。”
塞德裡克覺得夢境裡的内容根本就不重要,完全沒必要去打擾哈利。但秋卻覺得伍德說的挺在理,她打算一回到霍格沃茨,就直奔禮堂找哈利。
他們原本計劃下午去爬山坡,遠遠地欣賞一下尖叫棚屋。可大雨一直下到傍晚都沒停,四個人隻能繼續待在三把掃帚酒吧,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黃油啤酒。到最後,秋都喝得有點頭暈乎乎的了。
不過秋還是把去找哈利這件事記在了心上。見到哈利後,哈利認真思索了一番,告訴秋自己認識的人當中并沒有叫彼得的,不過他拍着胸脯承諾會幫她留意。
也許是因為酒喝多了,又或許是回來的時候淋了些雨,秋精神萎靡地提早躺上了床鋪,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
夢裡還是同樣的月色,同樣的魁地奇球場,同樣的抓老鼠。但這次,她成功了。她把所有小老鼠關在了一起,然後“嘭”的一聲,煙霧散去後,塞德裡克四肢伸開躺在了地上。她興奮地跑過去,卻看見他沒有表情的灰眼睛和半張着的嘴巴。
魁地奇球場突然出現了一群沒有五官的人,他們瘋狂地尖叫着,聲音雜亂無章,秋根本聽不清他們在喊什麼,也沒心思去探究。她用力搖晃着塞德裡克,可他卻像被定住了一樣,一動不動。就在這時,塞德裡克的身上突然冒出了一個碩大無比的骷髅煙霧,緊接着,一條大蟒蛇從骷髅的嘴巴裡鑽了出來,吐着信子。秋大幅度地揮着手,想要把這詭異的煙霧驅散,可煙霧卻越聚越多,并且迅速彌漫到了人群中。
喊聲越來越大,她終于聽清了那些人到底在喊些什麼。
“他死了!”
秋回頭望着塞德裡克逐漸變得灰青的臉,第一次把“死”這個字眼和他聯系在了一起。
這是做夢,她頭痛欲裂,在心裡不斷祈求:快點醒來,快點醒來。
她喘着粗氣睜開了眼睛。
“又夢到抓老鼠了?”奧琳娜正在地面來回踱步,“你這情況看着不太對勁啊,明天去找院長問問吧。”
秋頭痛得像針紮一樣,她低頭看了一眼,發現現在離宵禁還有五分鐘。今天是塞德裡克值班夜巡,她毫不猶豫地連續轉動着表盤。她現在很想見他,很需要他陪她去一趟醫療翼。
她拒絕了奧琳娜陪同去醫療翼的建議,便匆匆趕往那裡。可剛走到半路,她的頭痛竟突然完全消失了,就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走廊上安靜得落針可聞,隻剩下畫像裡那些人物睡着後此起彼伏的呼噜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突兀。燈光一點點黯淡下去,火盆裡的火苗也熄滅了大半,黑暗如同潮水般慢慢湧來。最終,秋無奈之下,隻能用起了“熒光閃爍咒”。
拐角處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秋以為是塞德裡克找到她了,安心地小跑過去,打算直接撲進他的懷裡。可沒想到竟和哈利撞了個滿懷。哈利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手裡的地圖,根本沒發現她。
“哦,對不起。”秋下意識地道歉。
哈利這次一反常态,并沒有像往常那樣,客氣又認真地陪她聊天。他隻是匆匆掃了秋一眼,便加快腳步繼續往前走去。這實在太奇怪了,要知道以前他們每次對話,永遠都是秋先開口說再見。
秋看着他的背影,決定不去打擾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幹大事。可走過兩條走廊,她和哈利又一次相遇了。
“哈利,你在找什麼東西嗎?”秋好奇地問他。
哈利猛地給秋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緊接着又像着了魔似的,一邊神經質地查看地圖,一邊死死地盯着前方,臉上滿是緊張的神色。
秋有些尴尬地離開哈利身邊,繼續走向醫療翼。她擔心使用熒光閃爍會打擾到畫像們的晚間休息,便隻是将魔杖輕輕指向地面。然而,兩分鐘後,她突然發現一個長着尾巴的小東西“嗖”地從她的腳邊竄了過去。
她條件反射式地尖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