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羅格鎮海軍駐地的辦公室裡,對着一疊海軍士兵基本資料歎氣:小路飛喲,這樣的爸爸不要也罷。
她先給跟澤法通了個電話,隐去多拉格這一段,把情況說明:“斯摩格君是不是路上出了什麼事情呢?”
澤法毫不擔心:“放心吧,那小子可能是迷路了,過幾天肯定能到。”
莉娅隻好問:“您帶了大将私印嗎?”
澤法不明所以:“帶着呢,你需要我幫什麼忙嗎?”
替斯摩格代理羅格鎮海軍駐地的工作,雖然那位上校有幫她向手下人說明解釋,但以防萬一莉娅還是想要一個更“官方”的文書打底。
帶有大将私印的任命文書會很方便她工作,薩卡斯基那枚她現在不敢用,隻能求助不在馬林梵多,不受世界政府窺視的澤法老師了。
澤法很義氣,可惜…
澤法:“傳真機?我要那東西做什麼?”
莉娅:“…您不是經常需要處理文書工作嗎?出任務在外,沒有傳真機,您怎麼處理本部公務呀?”
澤法:“我出任務的時候,公務都是拜托給戰國的。”
莉娅:“……”
澤法補充:“卡普也是。他以前從來不處理公務,所有事情都推給戰國,不過後來卡普有了一個特别能幹的副官,戰國才輕松了很多。”
莉娅微妙地覺得,她似乎有點明白了戰國元帥為什麼會是戰國元帥。怕不是全靠同僚襯托。
話說回來,薩卡斯基大将也是這一屆大将裡面最勤勉的一位呢。難道這才是他榮登下屆元帥寶座的重要原因?
最終還是隻能厚着臉皮撥通了卡普中将的電話蟲。
“莉娅小姐,這次實在是太任性了。”
博加特的聲音聽起來嚴肅冷淡,但不是很生氣的樣子。
“帶您出去的中尉差點就哭出來了。”
莉娅誠心誠意地對着電話蟲土下座道歉:“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對不起。”
博加特:“那麼,什麼時候可以回來呢?”
莉娅:“嘛…”
博加特:“我明白了。沒有卡普中将本人的允許,我不能就職務調派方面私自使用他的私印。”
電話蟲話筒兩端陷入沉默。
博加特停筆,觑着電話蟲鼓起來的臉頰,仿佛小姑娘的委屈黏黏糊糊地順着話筒傳過來,在他桌前癱成一小堆。
“但是。”
這位副官先生平闆的唇線微微一松,帶上些微的一點笑意。
“我想卡普中将不會不允許我擅自作出這個無傷大雅的小決定。”
莉娅:“博加特先生賽高~”
——————
海軍高層例行會議結束得異常早,道伯曼中将一出會議室就大步追上薩卡斯基大将。這位大将身後跟随着衆多海軍将校,遠遠看着很有秩序,氣勢也很驚人。
道伯曼不怎麼客氣地撥開一衆等着跟他商量軍務的校官,擠到他身邊。
薩卡斯基早在他走近前就側頭給了他一個眼神,看清楚是誰以後就轉回臉,任他靠近。道伯曼被那一眼看得後頸發麻,心裡暗歎這怪物看起來變得更可怕了,又有點躍躍欲試想跟他打一場。
但他現在是有正事要說的。
“戰國元帥氣得不想跟你說話。”
薩卡斯基揮手讓跟着的人都散開:“兩個小時以後開會,現在都去做事。”
等人都走幹淨,道伯曼才轉達戰國的意思:“稍微有點過分了。”
薩卡斯基眉間豎紋深刻:“打疼了才會吃教訓。”完全沒有轉圜的餘地。
道伯曼的政治理念和薩卡斯基走得是一個路子,在鷹派裡的武鬥派,其實不擅長做說客,加上他自己本身也沒有勸說的立場,遇到薩卡斯基這種最難說動的臭石頭,隻能硬着頭皮上。
“雖然我也看不慣世界政府裡的貴族很久了,不過你也不必要把他們逼得太緊。”
道伯曼絞盡腦汁:“當心狗急跳牆。”
薩卡斯基:“那些人,甯願遊輪沉入海底也不願意家人被海軍握在手裡。反應這麼激烈,不過是龌龊事做了太多,怕被審出口風,怕顔面盡失有損利益而已。”
一群裝模作樣的貴族高官,恨不得拿血親的命明碼标價換這個“奧哈拉”的把柄,以此脅迫他聽話。
道伯曼一個頭兩個大:“你還要審?”
薩卡斯基擡高帽檐,淡淡地:“他們識趣的話,不審也可以。”
道伯曼擰着眉,這件事有點為難他。現在談不出來,中将臉上的疤痕都隐隐透出血氣:“不管怎麼說,關在推進城還是有點過分了。”
“沒關進去,我讓麥哲倫單獨辟了地方給他們。”
“這對于政府的貴族來說有區别嗎?”
薩卡斯基分毫不讓:“等奧哈拉的事件解決了,我才有心情處理推進城的事。”
“你就不怕招來天龍人?”
薩卡斯基嗤笑一聲:“要是他們舍得動這個人脈,也僵持不到今天。”
道伯曼想了想,有點好奇:“你也不怕真的牽連到你家裡那小姑娘?”
實在是袒護得太明顯,說實話不太像薩卡斯基的一貫作風。
薩卡斯基聲音沉着:“他們要抓把柄,我總要拿出一個來。”
有路過的士兵向兩人敬禮,道伯曼停了一下才說:“這樣很容易被盯上,要是真的被下手了…”
“她不肯回來的時候就應該心裡有數了,不要管多餘的事。”
道伯曼本來為例行會議準備了兩個小時的時間,但由于本月本部高級将領三分之二都外出,新任的赤犬大将又勤勉敬業地包攬了大量軍務,往常的商量合作互通消息扯皮踢球環節被大幅縮減,不到半小時就會議結束。
要不是身上帶了任務,他也懶得跟這家夥廢話,早說過薩卡斯基家那小丫頭不是輕易能對付的,偏偏身邊的人一個兩個都不當回事。
“我不想管這種事,但是戴安娜要我帶話給你。”
薩卡斯基看起來已經不太有耐心了,道伯曼全當沒看見:“她說‘不要盯得那麼緊’。”
馬林梵多的天氣最近一直很陰沉,薩卡斯基看了眼烏沉沉看起來像是要墜下來的雲層,冷漠道:“還有什麼話,一次性說完。”
撓了撓太陽穴,道伯曼有一絲絲抱歉但毫無同情心地說:“以及‘既然把她放出去,還這樣利用,那就跟你沒有任何關系了,老男人’…這樣。”
赤犬大将氣勢驚人地回到辦公室,突然感覺腹中饑餓。但家裡已經沒有做飯的人了,新的副官也還沒有提上來,所以現在沒人能在他全心工作時負責他的三餐。
食量頗巨又饑腸辘辘的赤犬大将隻能又踏出辦公室,轉道去二食堂。
火燒山中将下午要幫老師去海軍學院代課教學員格鬥,看見形單影隻的大将先生坐在餐桌前沉思,背影看上去十分寂寥,于是就去拼了個桌。
火燒山:“喲,最近你好像很忙啊薩卡斯基。”
薩卡斯基皺眉:“…哪裡盯得緊。”
火燒山莫名其妙:“什麼盯得緊?我沒有盯你。我就是看到你在這裡,過來一起吃個午餐。”
薩卡斯基回頻:“你在說什麼?”
火燒山脾氣好,沒有在意他遊神,給他轉了話頭:“過兩天我要去南海,澤法老師前天來電,突然要我給他帶傳真機。也不知道是想要做什麼。”
薩卡斯基表情平穩:“還能做什麼。他的公務全都堆在我手裡,總不會是願意工作了。”
“不用帶。”
薩卡斯基大将嚼着沒滋沒味的肉排,臉色陡然陰沉:“讓她自己應對。”
火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