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帝鄉輕應一聲,眸中冰雪融化,帶着幾分春意。
風蕭蕭沒太聽清,她摸摸耳朵有些不太确定湊近帝鄉,“你說什麼?”
輕輕歎一口氣,帝鄉低頭發絲掃過風蕭蕭臉頰,她聽見帝鄉這樣問自己。
“蕭蕭,你現在的捏臉……”
行事說話一向果斷的帝鄉,在此刻卻罕見有幾分遲疑。
她聲音從未有如此輕過,飄落似皚皚山間白雪。
“是你現實模樣嗎?”
“哈?”
風蕭蕭沒想到她憋了這麼久居然是問自己這個。
聽見這話,她下意識召出随身水鏡對着鏡中人影瞅了兩眼。
烏黑長發,尾端赤紅一條發帶,黑白分明一雙杏眼,小巧瓜子臉上是恰到好處的五官。
不過分驚豔,卻如明月清風,叫人怎麼看怎麼乖覺舒适。
隻不過眸子總愛半斜睨傲氣看人一眼,輕易打破旁人對這張臉初生起來的乖巧濾鏡。
這是風蕭蕭的真實面容,更準确來說,是她進遊戲下調了百分之二十五的面貌。
風蕭蕭有些不解,茫然收起鏡子摸摸自己臉蛋,對于帝鄉的話不答反問:“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對我來說很重要。”
女人話語笃定,眸光一瞬不瞬看着眼前人,期待着她說出口的答案。
風蕭蕭很匪夷所思。
難道帝鄉對自己現在這張臉一見鐘情?又或者是自己長得很像她從前的白月光?
她不由一陣惡寒,不管是哪個答案,她都接受不了。
是以風蕭蕭想都不想,直接無情斬斷了帝鄉那不明來處的念想。
“我現實不長這樣,這隻是我用系統随機生成的一張臉。”
帝鄉沉默了,半晌才反問風蕭蕭一句:“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風蕭蕭臉不紅心不跳,很是理所當然。
她斜睨看帝鄉一眼:“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
“就算面容眼熟,可世界上長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哪有這麼巧就能遇見你想找的人?”
她話中暗點帝鄉,沒想到對方點點頭,像是認可了她的話語。
“你說的是,我哪有那麼好運氣就能找到……”
後半句風蕭蕭沒太聽清,不等她細思,帝鄉又恢複了往日高高在上冰冷無情面容。
她率先揮袖走在前方,語氣淡淡,再沒有先前關心模樣。
“走罷。”
背影在幾盞孤燈映襯中,很有幾分孤寂清冷。
風蕭蕭一瞬皺眉又很快松開,眉目舒展跟上帝鄉,轉眼便把方才雜亂思緒抛之腦後。
她隻漫不經心想,對方什麼模樣關她什麼事?
這世上不如願者何其多,也不缺她帝鄉一個。
……
正如風蕭蕭所想,世上多的是無法得償所願者。
前弦歌榜首五十弦,現弦歌“萌新”玉米腸,原本為情所傷預備冤冤相報,讓欺騙了她的前情緣也領教一下她當初被照騙的痛苦。
可沒想到的是,她才剛邁出第一步,就已經水靈靈華麗麗的被情緣輕松揭下馬甲。
思華年語調随意,很是放松。
“如果你現在逃下線,我就當你是心虛默認了。”
玉米腸面無表情,将手從背後遊戲退出鍵收回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事到如今,她還是忍不住垂死掙紮。
“我不知道什麼親密賬号,也聽不懂你叫的什麼小玉小王,玉米腸隻是我的ID而已,我現實名字不帶玉。”
“是嗎?”
思華年好整以暇,展開遊戲面闆拖出張照片,上面正是兩人面基時唯一的一張合照。
拖天下高技術高還原的福,合照裡左手邊女人正與現在玉米腸頂着張一模一樣的臉,隻是臉有菜色,一副失了魂模樣。
她身邊比她高了整整一個頭的女人短發帥氣利落,單邊翡翠綠耳釘垂墜,在短暫的影像裡定格出一抹流光。
兩人一哭一笑,與現在遊戲場面又是驚人的相似。
少有的區别,大概就是兩人都換上了遊戲服裝,思華年短發變成了古風發鬓,頭上還插了幾支珍珠流蘇。
玉米腸欲哭無淚,思華年不緊不慢放大照片裡她的臉,“那這個人呢?你也不認識嗎?”
“還是說,你在外面還有個和你長的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姐妹?”
玉米腸哭喪着臉,眼中帶着幾分希冀看思華年:“如果我說我是這人的孿生姐姐,你會信嗎?”
“我妹妹未成年被限制登錄遊戲了,我是替她上的号,沒想到剛好遇見她以前老熟人了哈……”
玉米腸聲音越說越小,在思華年一副“你接着編我就笑笑不說話”的模樣裡,話語到最後已經快聽不見。
她幹脆破罐子破摔,一拍桌子跳起來順勢脫離思華年懷抱包圍,“是是是,我就是許玉潔你滿意了沒有!”
“恭喜你顧冰清你又逮住我了!”
玉米腸氣得牙癢癢,瞪着思華年那張迷倒萬千玩家的美貌面孔,一邊生氣一邊暗暗告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