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聽她們胡說。”

帝鄉含笑上前，帶着她兩人将戲谑衆人甩在身後，深入到萬流雲幫會花園深處。

一路越過各類奇花，最後停在花園中心一架纏繞着花藤的秋千邊。

風蕭蕭伸手觸碰，花藤蘇醒爬落秋千，沿着周邊開出了點點粉白小花，像是在歡迎她們的到來。

“五十弦她們兩個，還真是……”

很會花前月下啊。

“你喜歡的話，歸去來兮也能換新擺件。”

風蕭蕭從前還用上弦月賬号時，去歸去來兮挑釁尋找帝鄉就看見過她們的幫會領地，花花草草不少，前半部分裝修的很有“天下”第一幫會的氣勢。

至于幫會後院，更多的是一些奇奇怪怪整蠱玩具，像個遊樂場。

她搖搖頭，“現在就很好了。”

風蕭蕭意有所指。

那天她拒絕帝鄉組隊邀約，和陳栀子離去後，兩人之後又各種巧合碰見過不少次。

每次見到帝鄉，對方還每次都穿着打扮不一樣，時而仙風道骨時而人間富貴花，隻不過因着那拒人于千裡之外的面容，再鮮妍動人服裝在她身上都好似結了層冰霜。

一兩次還好，次數多了她也不傻，看得出來這人是有意來尋她。

尋她做什麼呢？

心底有個答案呼之欲出，但風蕭蕭現在還不想理會。

就在前一次她和陳栀子做完風雪谷四季任務，陳栀子下線後沒多久，她不出意外在原地等來了帝鄉。

滿山冰雪逐漸消融，孕育着生命的雪水彙聚流淌，水流分支喚醒被塵封春季。

一樹梨花雨落，交雜着滿地藍白夜歸花瓣，如同那日帝鄉順着紅線在夜歸花海裡歸來。

風蕭蕭這次主動叫住了她。

“我們需要談談。”

這是她的原話。

那天不管她說什麼帝鄉都說好。

風蕭蕭說她暫時還不想和帝鄉有什麼舊情複燃的戲碼，也不想兩人關系更進一步，保持現狀就很好，之後的事情，她想等之後再說。

帝鄉都說好，這讓她松口氣的同時還有些不明的迷惘，以及滋生的愧疚。

帝鄉也沒有追問她當初的事情，她隻說願意等自己親口告訴她。

自那天起，風蕭蕭才漸漸從變化陌生的女人身上，找尋到幾分她當年熟悉的感覺。

已經沉迷遊戲的陳栀子在打怪升級的百忙之中，還不忘抽空關懷一下她的感情狀況。

“那你自己是怎麼想的？”

那時兩人剛過完一個副本，陳栀子忙着開寶箱，放地上都沒人撿的垃圾她也全要，通通照拿不誤，順便又問了風蕭蕭那個問題。

風蕭蕭蹲坐在boss屍體上，滿臉滄桑給還想動彈沒死透的小怪又補了一下。

頂着對方死不瞑目眼睛，她幽怨一歎：“我想穿越回高中，然後給那時候的自己一巴掌。”

讓你亂挑人，讓你瞎告白，現在好了早戀沒戀成，玩個遊戲又這麼狗血兜兜轉轉碰見，對方又好像對她舊情未了。

雖然風蕭蕭不知道為什麼帝鄉會這樣，但是她現在也不想去探尋。

“雖然這麼說好像有點矯情，”風蕭蕭嚴肅抓住陳栀子，在對方不明所以目光裡慢慢開口：“雖然我那時候确實很喜歡她，但是時間都過去這麼久了，再見到她比起那時候的喜歡……”

“還是生疏占據更多。”

對方變化太大了，讓風蕭蕭格外陌生。

陌生到她甚至沒有第一眼就認出對方，而是過了這麼久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又或者說，其實她從未真正的了解過對方，隻是因為着對方的好皮相就膚淺說一句“喜歡”。

她不知道帝鄉喜歡什麼厭惡什麼，也不知道對方為什麼喜歡她，現在又為什麼不放棄。

陳栀子嘴巴張成o形，憑借着多年好友的經驗試圖翻譯風蕭蕭話中意思，但她也是似懂非懂、一知半解。

“所以你是覺得，你對她的感情太膚淺了？膚淺到隻看臉？而你的戀愛觀，是兩個人互相喜歡的話就要了解對方的一切？”

“加上你們當時也沒有真正的确定戀愛關系，期間又分隔了幾年，現在重逢她給你的感覺，就不是你以前喜歡的那種感覺了？”

好像是這樣，但又好像哪裡不對。

風蕭蕭被繞的也有點暈。

“總之，”她嚴肅宣布：“如果真的喜歡，不能隻看臉，要看一個人的内在！”

陳栀子沉默看她兩眼：“那如果真來個醜的喜歡你你要不要？”

“一碼歸一碼。”

一碼歸一碼的風蕭蕭同學決定和帝鄉的戀愛（如果戀的話），從和平相處、互相了解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