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蕭蕭晃晃腦袋,耳畔珍珠也随之晃動,鏡子中少女眉目驕矜,靈動非常。
耳邊被帝鄉觸碰到的肌膚還在發熱,她摸摸耳朵,想起幽花身上奇異變化,開口詢問道:“長生蠱是什麼?”
“天和宮廷人人服用的蠱毒,”帝鄉溫聲為她答疑,覺得珍珠不配,又為風蕭蕭換為了金钗。
“自風煙渡成為國師起,便以長生為誘讓這裡所有人種下長生蠱,日複一日,年複一年,蠱毒孵化讓宿主成了萬千紅燭之一,日日供養陣法。”
“今日便是風煙渡百年大計得逞之日,可惜被你一把火揚了她三分之一紅燭,她隻有最後的三分之一了。”
“她不是還該有三分之二嗎,另外那三分之一呢?”
風蕭蕭很不解,帝鄉這時也為她梳發完畢,端正她面容描眉畫眼,聞言輕描淡寫道:“另外那三分之一,被我熄滅了。”
帝鄉手很穩,螺子黛描過之處細細彎眉凝出,眉尾似有若無隐入鬓角,她指尖調取芙蓉色自風蕭蕭笑靥處暈開,額間貼上金箔剪就的梅花钿,花邊處綴着碎金,随着風蕭蕭颔首低眉間流轉碎光。
最後在唇上勾勒出桃花薄紅,金雀珠钗斜插雲鬓,這才算完事。
風蕭蕭對鏡子照了照,雖不是她的臉,也被帝鄉裝點的芙蓉花面,美目盼兮。
但風蕭蕭卻不是很滿意。
“看不出來,你還挺會給人梳頭化妝的。”
她說話有些帶酸,誰知道這人是在哪學會、又為誰學會的?
于是說話一時間沒經過頭腦,風蕭蕭嘴一快就脫口而出。
話剛出口她就後悔了,帝鄉輕笑一聲,理平她裙擺伸出手:“‘天下’内測時舉行過趣味賽,我奪過妝藝頭獎。”
這算是解釋風蕭蕭心中所思了。
心思被猜中,她有些不好意思,抓住帝鄉手率先走在前,沒走兩步又忍不住回頭問帝鄉:“我們現在去哪裡?”
對着隻到她肩膀的美麗少女,帝鄉白發及腰,彎眸淺笑:“去你的成人禮,公主殿下。”
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NPC面容,此刻卻因為身體内靈魂一個笑容,而在這暗室内熠熠生輝。
“我們這樣做就能幫到帝鄉她們嗎?”
自“天下”開服以來馳騁副本數載,一向天不怕地不怕,隻怕卷王抽瘋的鹹魚此刻卻罕見有些遲疑。
頭頂着“異國使者”前綴的蛋黃流心包連同卷王一起,正在無情向沸騰水池中丢入搜集來紅燭。
她們原本無法避開風煙渡前往成人禮舉行地偷運來這些紅燭,隻是碰巧剛穿進副本時,風煙渡便不知道感應到什麼匆匆離開,這也就給了早已對付過這個副本數次、知曉通關攻略的蛋黃流心包可乘之機。
水池沸騰白煙缭繞,池中融化燭淚紅白混雜,鮮血一樣濃稠質地正緩慢溢出。
鹹魚後退幾步,沉默看着眼前仿佛邪/教祭祀現場主持儀式的兩人,鼻尖滿是混合着蠟油的血腥味道,這讓她不由得皺眉。
“差點忘了,之前進星辰閣你都不在,副本全是卷王上号替你代打的。”
丢完最後一根偷來蠟燭,蛋黃流心包直起身來,斜睨鹹魚一眼,将這一特殊副本有關内容精簡說給了鹹魚聽。
同帝鄉與風蕭蕭所說相差不大,少有的不同,是蛋黃流心包告訴鹹魚:“這次的副本boss不好對付,我們得盡量順着她來,不要和她正面硬剛……”
“待會她要是想對你動手動腳,巴掌照她臉扇,不用猶豫。”
帝鄉口吻很溫和,細心告訴些風蕭蕭這次副本必備知識。
比如風煙渡和桑從前關系很好,親密舉止對她倆來說很尋常;但自從兩年前風煙渡嫌儀式進度太慢對宮廷中人下手後,桑便慢慢和她離了心。
又比如雖然這隻是情景再現遊戲過去發生之事,但是風煙渡對桑的觊觎之心不改,很可能會對桑做出從前流氓之舉。
但現在在桑身體裡的人是風蕭蕭,這也是帝鄉最擔心的地方。
将人帶到供奉台前,這也是成人禮所舉辦地方。
面對帝鄉關切囑托,風蕭蕭隻對她一揚唇,笑容燦爛在完全照耀宮廷的陽光下發着光。
“知道了,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