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波無人傷亡,帝鄉輕巧幾個跳躍避開湧動飓風,身影靈動到像一隻白鶴,穩穩落在風蕭蕭身後。
她沒有回頭,而是在一箭掃平飓風的帝鄉身前,伴随箭尾流光突進數道劍影直攻向繁星。
劍氣疊加羽箭一連擊退繁星幾步,她血條往下跳了一截,風蕭蕭退後躲避繁星反擊傷害,趁仇恨值鎖定在她頭上,帝鄉雙翼展開禦空飛行,又是數箭齊發。
“打的好啊!”
萬流雲興奮誇贊道,持劍與萬流年萬流水分散開,在繁星身後補傷害。
因為要帶徒弟升級,好事花生和花生好事兩個護花萌新占了萬流雲幫會原本的佑光和愈世位置,這個九人隊伍裡沒有佑光抗傷隻能輪流接boss仇恨值鎖定。
風蕭蕭與帝鄉輪番上前承接傷害,一人血條瀕危時就由另一人提高輸出來轉移仇恨,思華年作為唯一的奶媽這次換了治療套,遠離戰場為殘血的隊友治療減傷。
五十弦位置在隊伍中央,琴弦彈動随時根據boss狀态與隊友情況附加各類buff。
除了話多一點的萬流雲,其餘幾人自從進入戰鬥起就沒有再出聲,全神貫注緊盯着吸引boss仇恨的風蕭蕭和帝鄉情況,準備等這兩人扛不住了馬上換人。
所幸一直到繁星四象星盤風火雷雨全都輪流了個遍,離繁星距離最近一直抗壓的兩個榜一都沒有出亂子,穩穩承接傷害的同時還對boss造成了大量輸出。
兩人全程沒有任何交流但攻守轉換分明,不必多言自有高手和高手之間的默契。
這看得萬流雲是又安心又歎為觀止,她現在終于對自家劍夢的前榜一心服口服了。
以前隻是單挑輸了口服,現在完全身心都折服在對方替她們抵擋傷害的偉岸背影裡。
不管繁星有多挑釁壓迫感有多強,那個戴着狐狸面具的劍夢始終不發一言不為所動,任繁星吹她的東西南北風,上弦月始終沉着冷靜計算着傷害在繁星技能裡靈活穿梭。
榜一和高手之間大概真的有壁壘吧。
起碼萬流雲作為劍夢的萬年老二,是絕對做不到血條隻剩下一絲還能不亂跑帶亂boss,依然堅守在原地持劍展開護盾抗壓的。
風蕭蕭如果知道萬流雲在想什麼估計會嘴角抽搐,因為匪夷所思的驚訝而陣亡在繁星手下。
她不是不發一言,也不是面對boss不為所動冷靜處之。
她隻是因為帝鄉就在旁邊,怕師傅靠聲音把她給認出來然後喜提所有馬甲掉完的尴尬場面。
到時候别說打副本了,風蕭蕭能尴尬到現場丢一堆傳送卷軸永遠離開這裡。
内心想法如果能具象化為彈幕滿天飛的話,風蕭蕭的吐槽絕對能以壓倒性優勢占據現場每一個人的視線。
還是滿屏帶紅色感歎号的那種。
各人想法不一,喜聞樂見的是那個将她們陣亡無數次的大boss繁星終于輪空了星盤,血條降低到最後一絲。
她揮手擊退打算一鼓作氣把她擊敗的幾位玩家,擦拭掉嘴角血迹,服飾因為進入戰損狀态而陷入一種透明飄浮質地,垂落身前的兩條水母須發絲也無風自動,怎麼看都是要退場前放大招的姿态。
萬流雲叫回了分散開的隊友,以風蕭蕭為首聯合其餘幾位劍夢展開群體護盾,籠罩住所有人。
這是劍夢一堆攻擊性技能裡的唯一防禦招數——“與子同袍”。
星空下風蕭蕭烏發長而飄渺,因為繁星技能蓄力産生的沖擊波而在身後飛蕩。
帝鄉偏頭躲開那如海藻般的發絲,看着身前做守護姿态抵擋boss傷害的劍夢玩家,莫名想起來她當初和上弦月的月下一戰。
那時對方的發絲也是像現在這樣,随着她羽箭射出而在星海下飛舞。
隻不過那時上弦月是為了擊敗她将她踢下神壇,而現在,對方是為了與她們共同的勝利而持劍走在最前。
挺有意思的對手,如果對方當初沒有因為自己定下的賭約銷号的話,她們應該會借此成為惺惺相惜的好友。
帝鄉一向欣賞野心勃勃的女人,不管是現實還是遊戲。
無關于情愛,對方展現的風度與為了達成目标拼搏的不顧一切,都讓她覺得,她們是同類人。
風蕭蕭還暫時不知道自己被帝鄉歸為了同類人,她手握劍刃插入地底,護盾成功展開擋住繁星最後一波反撲。
在風波停止後,繁星脫力跌倒在星空下,手上星盤摔落出去,内裡指針已經停止了旋轉。
好事花生還沒有經曆過各種高難度副本的摧殘,她和花生好事一起全程都謹遵師傅師姑師祖吩咐——不需要打出多厲害的傷害,她倆隻要想方設法努力活着就行。
此時看見繁星不再釋放技能攻擊她們,也沒有趁機突然閃現給隊伍最前方的人一腳踢飛。
她懵懂天真開口:“我們這是打完了嗎?怎麼沒有副本結算啊?”
萬流雲擦擦臉上沾染的灰塵,身上衣服半濕,綁成高馬尾的氪佬白發都被火焰燒得卷曲——這都是繁星剛才四象星盤的傑作。
她憐憫慈愛看一眼還不知道副本殘酷的萌新崽,搖搖頭:“哪有那麼容易?擊敗繁星之後,才是這一關的開始。”
響應她這一句話一般,不管底下鬧出多大動靜都沒有去管的另一個守門人,在繁星被玩家成功擊敗後終于收回仰望星空的目光,在坍塌廢墟裡身披星華緩緩回頭。
[守門人·天河]:你們的實力,在繁星之上。
[守門人·天河]:但在星空的注視下,無人可勝我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