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這才緩緩地往前移動,速度并不快,因此車内難得平穩,葉白霜甚至還有閑工夫喝茶,十七從葉白霜手腕上下來,然後竄到了他包裹旁邊,很想看看葉白霜出行還要自己帶着的包裹裡面是什麼東西,隻是還沒鑽進去就被葉白霜提着尾巴拽了出來,“你幹什麼,不想活了?”
什麼呀?這個人怎麼開始像那個皇帝一樣拽自己尾巴了,十七無奈的扭身去咬葉白霜的手指頭,隻是并沒有用力,兩顆牙輕輕地碰上,對于葉白霜來說,隻能感覺到一點點癢癢的感覺,他看着手裡的小蛇,勾唇一笑,然後掐着它的腦袋當着它的面把包袱打開了。
十七愣了一下,立馬将自己的腦袋轉了回去,然後整條蛇都埋在了葉白霜懷裡,這人真的絕了,為什麼要将這種東西随随便便的放在包袱裡面,要是自己剛才進去了,豈不是一不小心就得被他這些符咒搞得變成蛇幹。
它有些埋怨葉白霜對自己的不上心,于是“狠狠”的鑽到了葉白霜懷裡,現在的它需要安慰,作為一條連人類的話都還不會說的蛇妖,它被這麼一吓,以後都不想和人類玩了,動不動就拿出來一堆符篆,怪吓人的。
葉白霜可能也是發現自己這次的行為不太好,難得放縱了一次十七的行為,讓它隔着裡衣鑽進了自己懷了,隻是一感覺到這條小蛇有更過分的其他做法,他就會立馬将這隻小家夥給制止了。
因此十七在人家懷裡面拱了半天,都還沒有鑽到最裡面。
在路上走走停停,看起來并不是很急迫的樣子,十七在馬車裡除了吃就是睡,并沒有其他的事情,因此在此之外,它沒有事情幹的時候就會趴在葉白霜肩膀上一起看書,雖然有很多字它并不認識,但是并不妨礙它看書裡的一些插畫。
當然大多數時候還是搞不懂這些圖畫真正想要表達的意思,但是不要緊,它隻是一條小蛇而已,并不需要考科舉,出來已經有了半個月的時間,在這一路上十七見到了很多以前聽都沒有聽過的事情,比如書生為了科考,即使已經死了,也要拖着魂體去京城趕考。
還有人類為了獲得所謂“神”的庇佑,将自己的幼崽供奉了出去,十七覺得他們很有意思,他們一邊說活着就是為了幼崽,另一方面在遇到危險之後又可以毫不猶豫的犧牲了自己的幼崽,為什麼不逃出那個地方,然後找人來幫忙呢,就比如葉白霜,這個家夥雖然看起來整天病歪歪的,但是除妖抓鬼的本事是沒得說的。
最直接的證據就是他們除了剛開始外,就再也沒有在前進的路上見過妖怪,十七覺得很神奇,後來走的時間久了,才從一隻路過的妖怪那裡得知,原來是大家都很畏懼葉白霜,為了不讓他看見,甯願連夜搬家。
第一次聽到這個言論的時候十七覺得非常的不可思議,直到後來一次,親眼見到黃鼠狼一家子搬家,它才确認了。
這家子黃鼠狼甚至不知道葉白霜長什麼樣子,隻知道遇到他就要跑,當然為什麼要跑也不知道,隻是他們祖祖輩輩留下來的經驗,和十七說完之後他們還很好心的勸告十七,讓十七不要在這裡逗留,畢竟大家都知道國師葉白霜要來衡州,知道之後,在衡州的妖怪幾乎都跑的差不多了。
留下的,一種是大妖,他們有自保的能力,并且相信修道之人不會随意殺生。因此決定留在城裡觀望;另一種就是拖家帶口實在是沒有辦法離開的,不過現在也已經在努力準備離開了,比如他們現在遇到的這一家黃鼠狼,拖家帶口的跑,十七瞧着得有三四十口,算是個非常大的家族了。
他們得到消息之後就開始收拾東西,想着趕那位來之前搬出去就行。
十七看着他們急匆匆離開的背影,隻覺得世界都有些玄幻,大家都說葉白霜見到妖怪會直接殺掉,可是自己也是妖怪呀,而且在它身邊這麼久了,這不活的好好的嗎?
它懷着沉重的心情重新鑽回馬車裡,然後看向了捧着書看的葉白霜,看了一眼之後又縮到了葉白霜肩膀上,覺得外面的那些肯定都是謠傳,要說的是真的話,自己肯定就死了,哪裡還能活的這麼而舒服,它用自己冰冰涼涼的腦袋蹭了蹭葉白霜,看得出來葉白霜很實用,甚至将它的腦袋往自己臉上壓了壓。
“出去闖什麼禍了嗎?怎麼突然間變得這麼乖?”葉白霜帶着笑意的聲音在十七耳邊響起,十七很不樂意的看他,然後就準備扭着身體往他懷裡鑽。
葉白霜笑了笑,并沒有制止,任由他從衣襟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