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月享受着秦與和幫忙剝的龍蝦肉,眼裡含着比燈還明亮的光芒,在時不時去看看秦與和、看看秦牧封、看看文柳柳。
眼前的一切比七彩泡沫還夢幻。
當年狠心将所有人的聯系方式删除拉黑,單方面斷絕來往,身處谷底的祁月從來沒有想過,多年後,他還能爬出黑暗,和這群優秀的朋友坐在一起,談天說地。
***
晚飯後,祁月說自己有位朋友是《流水十年間》的廣播劇配音員和書粉,想要一張文柳柳的簽名。
文柳柳當然沒意見,祁月便跑上樓去包裡拿筆紙。
秦與和和秦牧封把餐桌上殘局大緻收拾一遍,再去冰櫃拿草莓蛋糕。
秦牧封腳步落在秦與和身後,聲音不高,“早說你今晚是和小月吃飯啊,”餐廳裡隻有他們兄弟倆,兩人身高相仿,力氣也都不小,秦牧封給秦與和肩上來了一拳,“搞得神神秘秘,”戀愛經驗比親弟豐富的大哥直問:“你們現在是暧昧期吧?”
秦與和把蛋糕小心放到桌上,低眸,側臉的下颌線緊繃,神情有幾分抑郁寡歡,“……我不知道。”
秦牧封嗤了聲:“是不知道還是不敢面對内心真實想法啊?”
秦與和薄唇抿緊。
秦牧封又問:“那他知道你玩那些變裝遊戲嗎?”
這個問題啊。
秦與和更沉默了。
秦牧封:“還不知道啊。”
秦與和,規規矩矩叫人:“哥。”
秦大哥,擡音:“嗯?”
“他知道後,”秦與和欲言又止,“會覺得我是變态嗎?”
“我怎麼知道,”秦牧封摸摸下巴,好像在認真思考:“要不你穿一次給他看看?”
秦與和:“……滾吧,”把蛋糕包裝拆了,使喚大哥,“把刀和托盤拿過來。”
切得最漂亮上頭鑲嵌最甜的那一塊草莓蛋糕最後分給了祁月。
時候不早。
秦牧封和文柳柳起身告辭,要走了還順便叫:“祁月,你住哪裡,我送你回去?”
剛小聲跟秦與和說自己還想再喝小半杯酒的祁月被點名,擡頭:“啊,”那個,祁月指了指身後的秦與和,睜眼說瞎話:“哥哥說晚上要教我寫代碼。”
文柳柳一頓:“你要過夜啊?”
秦牧封添亂:“我弟這兒平常不留人過夜啊。”
秦與和刮過來的眼神能殺人。
祁月,不是吧,他真不知道啊:“那個,是這樣的,我……”
秦與和打斷:“這個家規我怎麼不知道?”
祁月:“……”
秦牧封輕笑,文柳柳道:“祁月,下次有空去我們那吃飯啊。”
祁月規矩着:“好的,柳柳姐再見,牧封哥再見。”
等電梯下到停車場,隻剩秦牧封和文柳柳兩人。
文柳柳诶了聲,耐不住:“回去和叔叔阿姨說?”
“不用,”行動上是每天和親弟弟怼來怼去,但秦牧封還是很了解這位親弟弟,“秦與和自己有安排。”
他貿然插手,打亂人家戀愛步伐,就沒意思了。
文柳柳尋思,是這樣的道理。
***
明天是不用上班的快樂日子。
祁月大背包都在樓上占好位了,被秦牧封這麼一點,等哥哥姐姐都走了,祁月才不太好意思地問秦與和:“哥,你這兒真不留客人嗎?”說出口還有點難受和委屈。
祁月怕秦與和是礙于拒絕不了自己硬要留宿的無理取鬧要求才……
秦與和食指彈了下祁月腦門:“你不是我的客人。”
被彈疼了,祁月啊了聲,捂住被傷害的部位,眼眶順勢紅起來。
秦與和承着祁月濕哒哒的目光,哼笑聲,逗祁月:“是給我賺錢的祁員工啊。”
祁月揉揉痛痛的腦門,用軟綿綿的臉蛋發出冷冷地:“呵。”
不理秦老闆了,祁月要背包走人。
秦與和攔下人,改口說好話:“是好朋友,好朋友啦。”
“哦,”祁月上樓的腳步被秦與和攔住,秦與和要祁月别走,祁月眸光微閃,靈光乍現,想到了件事,他問:“那你要幫好朋友改點東西嗎?”
秦與和:“什麼?”
平時隻玩種田遊戲的祁月不太碰抽卡遊戲,大背包裡除了洗漱用品還裝了筆記本電腦。
祁月上樓把筆電拿下來。
兩人湊在吧台上,秦與和倒了兩杯桑葚酒,祁月抿幾口,熟練打開今天下午改了一半的内容,遞交秦與和。
秦與和就着筆記本屏幕,看祁月做的這些邊角料工程,食指在觸屏闆上滑動,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祁月垂着目光,秦與和細長而骨節分明的手在筆記本電腦上滑動。
花了幾分鐘大緻浏覽,秦與和臉色微微泛寒,電腦上的東西沒有全部看完,他停下來,問祁月:“我給你投點項目要不要?”
祁月内心真實想法:“想要。”
秦與和馬上要聯系助理安排。
祁月又說:“但等我先把這個完成再說吧。”
他不是不要,是不要那麼着急塞給他,畢竟自己手上這個任務要先完成,“哥,我知道這個項目很爛,可燙手山芋丢不掉,隻能先硬着頭皮做完。”做事情要有始有終,丢掉小項目莫名其妙接手大項目,公司裡的同事不是傻子,會怎麼看待祁月不用說。
何況,祁月軟着音喊哥哥:“教教我吧,後面這段怎麼收尾,收尾了我就接你的大項目。”
邊說還邊笑嘻嘻,不自覺帶起撒嬌語氣。
秦與和歎口氣:“你最近一直都在加班?”
祁月說是。
秦與和仔細看祁月的皮膚:“有黑眼圈了。”
“很醜,”祁月捂臉,“你别盯着我看。”
秦與和不看就算了,還要評價:“免費的煙熏妝。”
祁月唔了聲。
破項目還亮在兩人面前。
秦與和仰頭把杯裡的酒喝完,拿走筆記本,敲敲打打,幾分鐘收尾祁月猶猶豫豫的工程尾巴,再把電腦還給祁月:“明天有安排嗎?”
讓老闆幫忙完成任務的機智祁員工,收好筆記本,就差給老闆九十度鞠躬,工作都做完了,祁月當然說:“沒有安排。”
秦與和轉頭望向家裡那片大泳池,這個想法是剛看卡池裡抽泳裝的活動才臨時冒出來:“會遊泳嗎?”
“會一點點,”祁月注意到秦與和在看泳池,作為一名南方海邊長大的旱鴨子,祁月慚愧:“套遊泳圈的那種。”
秦與和笑了聲:“那我讓人送遊泳圈過來。”
祁月搖頭說不要,多丢人啊。
可又不想錯過看秦與和腹肌的機會,祁月舉手,目光炯炯有神,大膽提議:“哥,明天你教我遊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