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延星蹲在潮濕的泥土上，手指輕輕撫過一株剛冒頭的蘆葦嫩芽。他用樹枝在泥地上畫了幾道線，又插上幾根蘆葦杆做标記。

"看好了，"他對趴在一旁的小煤球說，"這根代表主水脈，這些分叉是支流。"熊崽子歪着腦袋，用鼻子去拱那些蘆葦杆，被夏延星輕輕拍開。

白狐狸一家從灌木叢裡鑽出來，大狐狸叼着一串漿果放在夏延星腳邊。兩隻幼崽立刻撲向那堆果子，被母狐一爪子按住了尾巴。

"謝了。"夏延星撿起一顆漿果塞進嘴裡，酸得眯起眼睛。他掏出幾顆種子撒在濕潤的泥土上，掌心泛起微光。嫩芽破土而出，轉眼就長到小腿高。

"這次試試蕨類。"他自言自語地撥開葉片觀察根系走向。突然，那些細小的根須像觸電般全部轉向西北方，有幾根甚至直接鑽進了溪水下的石縫裡。

熊媽媽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他背後，噴出的鼻息吹亂了夏延星的頭發。它低頭嗅了嗅那些蕨類植物，突然用爪子猛拍水面，濺起的水花把夏延星澆了個透心涼。

"喂！"夏延星抹了把臉，正要抱怨，卻看見熊媽媽正盯着上遊方向，耳朵警惕地轉動。溪水表面不知何時漂來幾片泛着虹彩的薄膜。

【叮！緊急任務：淨化被污染的地下水源。獎勵：未知屬性結晶×1】

系統的提示音吓得夏延星差點栽進水裡。他盯着突然浮現在眼前的紅色箭頭，那玩意兒直指上遊密林深處。

"我就知道沒好事。"他擰幹衣角的水，轉向熊媽媽，"得去看看，你馱我？"

熊媽媽伏低身體，夏延星笨手笨腳地爬上去，差點滑下來。小煤球急得在下面轉圈，被大狐狸叼着後頸甩到自己背上。

穿過密林的路上，夏延星注意到越來越多的異常：樹葉背面凝結着彩虹色的水珠，蘑菇呈現出不自然的熒光藍。當熊媽媽蹚過一條小溪時，水面漂浮的油膜在陽光下折射出詭異的七彩色。

他們沿着溪流逆流而上，越往前走，植被越古怪。本該翠綠的苔藓變成了紫紅色，樹皮上滲出粘稠的汁液。夏延星摘了片葉子搓了搓，指尖立刻沾上滑膩的熒光粉末。

"化學污染加魔法輻射，"他湊近聞了聞，立刻偏頭幹嘔，"還有腐敗的有機質...這配方夠雜的。"

熊媽媽突然刹住腳步，前爪不安地刨着地面。前方二十步處，溪水拐彎的地方露出半截坍塌的石牆。夏延星滑下熊背，蹲在溪邊掏出随身攜帶的玻璃瓶——這是他上個月用河沙燒制的簡陋容器。舀起的水樣在瓶子裡分層，底層是渾濁的紫黑色，上層泛着珍珠母的光澤。

"這比化工廠排污還離譜..."他晃了晃瓶子，化學教授的本能讓他立即開始分析可能的污染物成分。精靈的敏銳嗅覺捕捉到一絲腐壞的甜味，像是腐爛的蜂蜜混合硫磺。

熊媽媽突然人立而起，發出警告性的吼叫。夏延星順着它的視線看去——五十步外的山崖下，藤蔓掩映中露出半截坍塌的石質建築。

當他們靠近時，夏延星後頸的汗毛全部豎了起來。那不是普通的廢墟，而是一個半埋在地下的六角形祭壇，中央堆着幾具呈痛苦蜷縮狀的骸骨。骸骨表面覆蓋着瀝青狀的黑色物質，正緩慢地滲出紫黑色液體，順着刻在祭壇上的溝槽流入地下。

"見鬼了..."

那裡是個半埋在地下的六角形平台，中央堆着幾具扭曲的骸骨。骸骨表面覆蓋着瀝青狀的黑色物質，正緩慢地滲出紫黑色液體，順着石台上的刻痕流入地下。更遠處倒着個金屬架子，幾十個破碎的玻璃瓶深陷在泥裡。

小煤球從狐狸背上跳下來，好奇地朝祭壇跑去。夏延星一個箭步沖過去揪住它的後頸皮："不要命了？"

熊媽媽已經走到祭壇邊緣，用爪子輕輕碰了碰那些黑色物質，立刻像被燙到似的縮回來，使勁甩着前掌。

夏延星從腰包裡翻出個木匣子，用樹枝刮了些黑色樣本裝進去。匣子剛合上就劇烈震動起來，他趕緊把它扔進溪水裡。匣子沉底的地方立刻冒出大量氣泡，幾條翻着肚皮的小魚浮上水面。

"這毒性..."夏延星額頭滲出冷汗。他環顧四周，突然注意到祭壇後方歪斜的石碑上刻着行小字："靈魂熔爐實驗場-嚴禁活體測試"

"瘋子。"夏延星捂住口鼻。祭壇周圍的植物全部異變了，本該柔軟的苔藓長出了金屬般的光澤，一朵蒲公英在他眼前突然爆開，飄散的種子在空中自燃成綠色火苗。

他轉向熊媽媽，"我們得淨化這玩意兒，不然整片森林都得遭殃。"

熊媽媽焦躁地用爪子刨地，夏延星趕緊安撫它："别碰那些黑油，我需要先收集些樣本..."

他小心地繞到祭壇下風處，突然踢到一個金屬物件。那是個傾倒的藥劑架，幾十個破碎的玻璃瓶深陷在泥土裡。其中一個完好的瓶子上貼着褪色的标簽，精靈的視力勉強辨認出"靈魂萃取物Ⅲ型"的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