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燥的布巾吸走了焰色發絲的水分,重新變回泠熟悉的毛茸茸狀态。
薅了一把,對手感很滿意的泠于是再接再厲。
杏壽郎的浴衣并未束得很緊,泠為其擦拭頭發的時候,不小心扯了一下領口,露出頸側一條新愈合不久的疤痕。
在一片小麥色中,那處粉色格外顯眼。
疤痕前重後輕,形似流星。泠猜想,那必是利爪或者錐子之類的武器猛地從正面刺入,被杏壽郎躲過。
刺變劃,傷口看似擴大,卻避開了咽喉要害。
泠看了兩眼,将領口拉好。
少年并未注意泠的動作,他快樂地吃着飯團,叽裡呱啦地說着這幾年的事。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在嘴裡塞滿食物,還保持那麼清晰的吐字的。
三年不見,中間雖說有信件往來,但多數事情都是一筆略過。
此時終于得見小夥伴,杏壽郎哪有不說個痛快的道理。
杏壽郎大聲贊揚着同僚的勇敢、舍身,鄙夷惡鬼的無恥可惡;
泠也沒閑着,她說起遊曆途中遇見的奇聞異事,糟心破事。
——為了少年的三觀着想,泠并沒有提山精野怪這些靈異之事。
斬殺惡鬼就夠他操心的了,還是不要再給他增加煩惱了。
少年少女就如同多年前,在煉獄家的回廊下或是泠那座小院子裡,毫無生疏地聊着彼此近況,輕松愉悅。
“已經是甲級劍士了?那不是很快就能成為“柱”了?”
“還差得遠呢!甲級劍士要斬殺五十隻鬼,或者下弦之月才可以……總之,還得繼續努力!”
“那個加茂後來沒有再找過來吧?”
“沒有。我将徹子送入山中寺廟,那裡地處偏遠,人迹罕至。”還有很多自帶預警功能的山精。“想來是尋不到的。”
聊着聊着,杏壽郎濕漉漉的半長焰發被泠搓成一個幹燥的鳥窩,他面前的食物也一掃而空。
看着少年意猶未盡地舔着手指上的飯粒,泠心領神會:“我再去找管事婆婆要點。”
“我也去!”
“你任務勞累,在此休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