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柱神的力量,庭院的幻象猶如薄霧迅速褪去,顯露出真實的環境——松月屋的一樓大廳。
大廳中央的顯眼位置,一棵用來充當裝飾的木柱被攔腰砍斷。
顯然這就是柱神的本體。
失蹤者七零八落躺在地上,神色憔悴地昏睡着。柱神禁锢他們的時候,想來并不會周到的準備食物。
杏壽郎長出一口氣。
直到這時,他才感覺到身體各處傳來一陣陣抽痛。
雖然成功揮出了最強的劍技,但他的身體似乎有些負荷不起……
唔姆!需要更多更刻苦的修煉!
“剛才那一刀很帥氣呢,杏壽郎越來越厲害了。“
杏壽郎轉身看去,泠靠坐在牆邊,嘴角笑意清淺,但臉色蒼白,眼中滿是疲憊之色。
少年一個箭步沖過去,關切地問道:“傷口很疼嗎?”
他輕輕托起泠的下颌,仔細觀察下唇的傷口。
血酒中的怨念對于人類來說是劇毒,泠隻是沾到一點,下唇就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深紫。
奇妙的是,泠此刻這副白膚紫唇,黑發淩亂,眼簾半阖的憊懶模樣,在這無邊夜色下,竟有着不同往日的風情。
杏壽郎不合時宜地走神了。
泠沒有發現少年在開小差,她摸了摸下唇,“這點傷口沒什麼,主要是有點脫力……”
和柱神對抗,還用了一個高級冰遁,泠久違地感覺到了查克拉被掏空的虛弱感。
她擡眼看向少年:“倒是你,傷口才多呢。”
杏壽郎是頂着柱神的攻擊沖過去的,那麼密集的攻擊,就算有冰狼能幫他頂一下,也不可能毫發無傷。
幸運的是,這些傷看着吓人,但都沒有傷到筋骨。
“等我吃點東西恢複一下,再幫你治療。”
“一點皮外傷,不礙事,很快就好了!”杏壽郎揚起笑容,“脫力的話,我抱着你吧?”
泠看了看和某人語音同步懸空的雙腳,緩緩打出一個問号:“你抱都抱了,還問我做什麼?”
杏壽郎的回答十分響亮:“唔姆!這是禮儀,禮不可廢!”
泠:“……”
覺得杏壽郎是故意的,一定是她的錯覺。
算了,這也沒什麼。
姐姐疲憊的時候,弟弟提供一點幫助,也沒什麼吧。
泠放松身體,靠在少年胸口:“通知松月老闆的事就交給你了。”
“收到!”杏壽郎低下頭,嘴唇幾乎貼到泠的耳垂邊,輕聲:“累了的話就閉上眼睛休息吧。”
熱氣噴在敏感的耳道内,泠縮了縮脖子:“不要湊這麼近。”
杏壽郎看起來很高興:“發現了!泠的耳朵怕癢!”
泠斜睨少年:“我隻是耳朵怕癢,但是某人——”
她擡手拂過杏壽郎的脖子,動作很輕柔,就像羽毛一樣。
貓頭鷹少年一個激靈,額前外翹的頭毛炸了一下。
泠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好像哪哪都怕癢呢~”
杏壽郎下意識移開視線。
心髒咚咚咚跳得賊快,可他忍不住繼續說:“最少我耳朵不怕。”
“真的?”
下一秒,耳骨上多了一抹他人的溫度。
帶着涼意的指尖沿着耳朵的輪廓滑下,然後對着耳垂又揉又捏。
杏壽郎直接動用了呼吸法,才沒讓身體丢臉地抖起來。
泠還挺意外:“真的不怕啊……欸?紅了?”
她以為是自己動作太重,趕緊松開手:“抱歉抱歉。”
杏壽郎深吸一口氣,聲音宏亮地回道:“沒事!泠摸着很舒服!”
泠無語得不行:“什麼叫我摸着很舒服啊!”
“真的!另一邊耳朵也摸摸吧,不能厚此薄彼!”
“……我覺得這個詞不是用在這上面的!”
兩人正拌着嘴,門從外面被打開了。
***
一顆白色的腦袋探了進來,左右張望了一下,看向唯二站着的少年少女,
“哦喲,你們結束了?”
泠趕緊從杏壽郎懷中跳下來,站到一邊。
杏壽郎眼中的遺憾一閃而過,很快,他調整了情緒看向來者。
“如果你指的是戰鬥的話,是的。”
“哦呀哦呀,真是兩個能幹的年輕人。”
白發男子大大方方推門走進屋子。
泠和杏壽郎這才注意到,此人個子特别高大,眼睛還是澄澈如天空的藍色。
“多虧了你們,讓我省了不少事。”
他自說自話地越過兩人,走到斷成兩截的木柱前,俯身撿起什麼東西。
“找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