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那田山上靜寂無聲,就連蟲鳴也銷聲匿迹。
水無月泠看着無邊夜色,道:“謝謝你,替我解了圍。”
數分鐘前,累的一句話将所有人的注意拉到泠身上。
泠暗道不好。
當時她察覺到從兩隻惡鬼身上飛出的血液飽含着強烈邪氣,下意識攔截了下來,卻不想暴露了能力。
身側少年反應極快,從泠手中拿過冰球,用一句“是不是隻要擁有這個,我們人類也能制造惡鬼”将大家的注意力重新引回鬼王血之上。
鬼舞辻無慘最讓人深惡痛絕的地方就是:不斷制造同類。
那些惡鬼四處肆虐,導緻使更多人遭遇不幸、更多家庭家破人亡。
不死川實彌當即就說要毀掉鬼王血,這等邪惡之物絕對不能留。
胡蝶姐妹表示了反對。鬼王血固然可惡,但它的研究價值更大!
如果能發現鬼王的秘密,或者找到克制鬼王的方法,對鬼殺隊而言不是更重要嗎。
杏壽郎則說,鬼王血能提升惡鬼實力,對于惡鬼有着很強的吸引力,能否利用一二。
大家腦洞大開,就此展開了激烈的讨論。
當然,這種事沒有當着累和其他惡鬼的面讨論。血液都能剝離,誰也無法保證惡鬼還有什麼奇怪的伎倆。
話題被引開,也就無人探究泠為什麼能憑空凝結冰塊了。
杏壽郎笑了笑:“我答應過泠,要幫你保守秘密!”
“隻是,我認為并非長久之計。胡蝶姐妹是泠的朋友,坦誠與否,泠還是找個時間和她們好好聊聊。”
這是一個對待朋友的态度問題,杏壽郎不希望泠和朋友之間留下心結。
“你的建議我記住了。”
泠彎起嘴角,語氣也輕松了許多:“杏壽郎變得越來越可靠了啊。”
杏壽郎挺起胸膛,神氣道:“我可是煉獄家的長男!我還能做得更多!”
他眼神閃亮地看着少女:“所以,泠多依靠我一點吧!!”
泠一扭頭:“什麼啊,哪有姐姐依靠弟弟的。……好吧,這次算例外。以後,我絕對不會再讓這中事情發生了。”
杏壽郎頓時露出一個誇張的沮喪表情:“泠這麼說,我好失落……”
泠揉揉貓頭鷹的腦袋瓜:“行啦。你一點也不适合這副表情。”
杏壽郎走近一步:“泠,今天柱合會議上,我把我們當初讨論的内容和疑問都說了(一個是惡鬼為什麼偏要以人類為食,一個是關于鬼王為何會出現在深山中的行為分析。),得到了主公的稱贊!”
“主公說這個思路很獨特,或許對尋找鬼舞辻無慘有很大的幫助!”
少年說着說着,神情就振奮了起來,
“沒想到能得到主公的認可,真是讓人驚喜萬分!身體好像一下子就充滿了幹勁!”
還是積極昂揚的表情更适合他。
泠暗暗點頭。
“主公交給我近百年來的斬鬼記錄,希望能研究點結果出來……”
杏壽郎又走近一步,凝視着近在咫尺的少女,柔聲問道:“泠,到時候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來請教你嗎?”
泠迎着少年目光,揚起一抹微笑:“好啊。”
四目相對,氣氛甚好。
“泠姐?泠姐!”
胡蝶忍環顧一周,發現站在林中的兩人,奔上前,
“姐姐和那個叫累的小鬼已經談好了。”
“好的。我這就過來。”泠朝杏壽郎點點頭,先行回到木屋。
胡蝶忍上下打量焰發的少年:“我說,煉獄先生,你跟泠姐的關系還真是好啊。”
杏壽郎開心道:“唔姆!我們認識很多年了。”
胡蝶忍勾了勾嘴角,眼睛卻沒有一絲笑意,
“抱歉,我這人就是心直口快,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了。我想提醒煉獄先生,關系雖好,也請保持合适的、禮貌的距離。”
說完,胡蝶忍欠了欠身,飛快跑開了。
留下一頭問号,百思不得其解的杏壽郎。
忍小姐是擔心自己和泠站得太近了嗎?
但是,他和泠并不隻是朋友,他們像家人一樣親密無間。
杏壽郎像是想通了一般,重新展露笑容。
下次告訴忍小姐吧。
***
泠一推開木屋的門,就聽到一聲清脆的捶頭聲,然後是不死川實彌暴跳如雷的怒罵,
“臭小鬼!你少給我得寸進尺!老子才不會給你當爸!少白日做夢了!”
一個巨大的包在累的頭頂冉冉升起,比起杏壽郎敲的不會小。
累陰沉着臉,迫于不能動彈,隻能用兇狠的眼神使勁瞪白毛男,
“我不想看到這個家夥,讓他離我遠點!”
不死川實彌暴躁:“你以為我想看到你啊!混蛋!要不是香奈惠攔着,老子早就幹掉你了!”
累冷笑:“有種放開我,看看誰殺了誰!”
香奈惠扶着額,一臉頭疼的表情:“剛剛不是說好了,要好好相處的嗎,怎麼又吵起來了……”
“香奈惠。”
“泠,你來了。”
先前的讨論,最終結果是留下下弦之伍累。
累可以控制他親手創造的“父母”。
胡蝶姐妹由此察覺到一種可能:鬼與鬼之間并非獨立存在,他們也能相互影響。
那麼,鬼王跟他創造的所有惡鬼,是不是也存在類似的關聯。
她們對惡鬼的恨并不弱于不死川,但為了挖掘鬼之間的聯系,她們願意忍耐。
泠看到的卻是另一方面。
她聽杏壽郎和不死川說,累指尖冒出來的蛛絲又軟又細,但是非常堅韌,而且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