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攬着你,Adonis的右腳别用勁。”蔔粼退讓一步後,強勢攬着蒲葳蕤的腰,他低頭,“我們去小春亭坐坐好不好?”
小春亭在廊院與觀景台這段路的中間地帶,它面朝扶明湖,能欣賞到扶明公園過半的風光。
蒲葳蕤側首看了眼蔔粼,輕輕嗯了聲。
兩人就此往小春亭的方向走去,蒲葳蕤被人鉗住腰身,沒辦法隻好遵循蔔粼的旨意,落地的右腳幾乎沒有用上力,這也就導緻了他大半身子倚靠在蔔粼身上,憑借蔔粼走路。
蒲葳蕤的身高有一米八,而蔔粼則比他高了一個頭,兩人這樣相偎着,倒有股說不出來的融洽,走着走着,習慣了的蒲葳蕤便更“依賴”在蔔粼的身上,卸力也就更加理所當然,于是他們便靠得更緊了。
蔔粼體熱,穿的衣比穿裙子的蒲葳蕤要多點,扶明湖風大,吹到身上的風帶着三分水的涼意,讓蒲葳蕤不自覺貼近熱源。
“冷嗎?”蔔粼緊了緊摟蒲葳蕤的臂膀,他視線下撇看到蒲葳蕤白皙的臉蛋,蒲葳蕤嘴硬搖頭,他也沒戳破。
隻是在走到小春亭後,蔔粼放開蒲葳蕤,先是用紙巾擦了擦要坐的地方,将蒲葳蕤安置好後,他毫不猶豫地脫下了自己身上那件黑色風衣,披到了蒲葳蕤身上。
風衣很大,被蔔粼籠着遮住蒲葳蕤,他理了理領口,瞥見蒲葳蕤懵懂的眼神,收回手時手癢的用手指刮了下蒲葳蕤的鼻子。
蒲葳蕤瞄了眼坐在他身旁蔔粼,對方穿着白灰色休息直筒褲,上身是件打着領帶的襯衫,襯衫被束在褲子裡,用一條黑色皮帶扣住,看起來似乎有那麼一回事。
“你不冷嗎?”蒲葳蕤攏在風衣裡的手拽了下衣服,他偏過頭看着蔔粼。
蔔粼搖搖頭,他回看蒲葳蕤,眉頭忽然蹙了下,“Adonis還感覺冷嗎?要不我們……”
蒲葳蕤的手伸出來抓住蔔粼,“沒,”他說了句,想收回手時,卻被蔔粼握上了沒來得及縮回去的手,“你穿的很少。”
蔔粼笑了聲,身體微微側到蒲葳蕤身旁, “Adonis剛才和我貼的那麼近,難道不知道我身上有多熱嗎?”
噴薄的氣息灑到蒲葳蕤的脖頸,他不自在地動了下,最終不知想到了什麼沒有再動,那隻送出去的手被旁邊那人握着,他此刻腦海裡想的與手上傳遞的都是那個名叫蔔粼身上的體溫。
“懶得理你。”蒲葳蕤幹巴巴道,他說完便看着湖面不去管蔔粼如何了。
蒲葳蕤伸出去捉人的手是右手,但蔔粼坐的位置卻是他的左邊,剛才“鬥嘴”沒察覺,這會兒腦袋和嘴巴都空閑下來,他才覺着這樣被人牽着手有點别扭。
可身旁那人低着頭正不亦樂乎地捏着他的手,蒲葳蕤默默把自己另一隻手搭在了蔔粼捏的手上,然後“不動聲色”地調換了一下。
他自以為做的隐秘,可這事兒又怎麼能不被人察覺呢?但蔔粼沒有說,蒲葳蕤自然眼觀鼻鼻觀心。
隻不過這回送出去的手沒有被蔔粼捏着玩了,而是,而是……他微微瞥了一眼,心頭的觸動果然沒有錯,蔔粼正在用指腹摩挲他手上貼着的那個創可貼。
心神交錯間,他沒來得及收回目光,便被擡眼的蔔粼捕捉到視線。
蒲葳蕤的手指指尖微微翹起,落到蔔粼的手心處,他想了想後再次開口,“我沒事,不用…難過。”
是的,難過。
蒲葳蕤并不太懂蔔粼難過的點,在他看來不過是一點擦傷,連真正的傷筋動骨都沒有,所以不必去理會,但蔔粼似乎過于把他當做易碎的玉石了。
“Adonis,我想吻你。”
蒲葳蕤聽到眼前人的宣告,螺青色的眼睛微微睜大,他來不及反應,蔔粼就已俯身——
他吻住了他的手心。
溫軟的觸感從手心上傳開,蒲葳蕤一時怔愣,蔔粼低下了頭顱,埋頭克制又放肆。
濡濕在掌心一觸即分,接着又缱绻留戀,刻下不滅的印痕,蒲葳蕤縮了縮手,最終放縱了對方的無禮。
也接受了自己的沉淪。
風過留痕,扶明公園的春日正是最盛時,遠處湖面上白鹭展翅高飛,于半空中留影一道,忽而低空翺翔掠過湖面,驚起漣漪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