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她的平靜和淡然深深地刺痛了在遠處暗中觀察的餘再之,他拼盡全力夢寐以求的飛躍,在風驚月眼裡竟然不值一提,他不由得怨恨了起來,狠狠甩手離去了。
餘再之憤怒,楚铎高興,但其實他們都是一類人。
楚铎正以飽滿的精神狀态,喜氣洋洋地宣布本次大會的勝利歸屬和圓滿結束,并告知所有人,風大俠将會作為掌門議事團中的一員,參與後續的驅逐東瀛人事件的讨論。最後,他發表了美好的願景,将本次大會上升到了追求國泰民安的境界。
很好,程式化、套路化的表演終于結束了。
風驚月擡頭,已經是傍晚時分了,這一天打了五場,她沒休息過,而且這是接二連三的激烈打鬥,她雖然沒有吃大虧,但也不可能毫發無損。
她問呂婵:“我現在還有多少血?”她現在知道可以利用數據來判斷自己的身體狀态。
“百分之六十八。”呂婵回答道,還沒有到枯榮buff生效的數值,說明她現在雖然需要休息回血,但問題并不嚴重。
風驚月點點頭。
楚铎正熱情地拉着還未離去的各大掌門用飯,最先走掉的是幽冥澗的人,再後來,走掉的是華山派,雖然走了兩個,但依舊熱鬧,他仍然忙不疊地做着東道主。
他當然不會冷落新晉的武林豪傑風驚月,他眼中雖然有試探,但更多的還是關切與照顧,像個照顧晚輩的武林泰鬥一樣,是個大大的好人。
在楚铎邀請風驚月與各派掌門共進晚宴的時候,風驚月拒絕了,像一個傲氣十足的不懂規矩的後生晚輩那樣,不給楚铎面子。
她平靜地掃過面前每一個有頭有臉的武林大人物,說:“我有位故人,她邀請我去品嘗她親手做的晚飯,以慶賀我成為天下第一,我不能食言。”
楚铎太清楚了,這一定是女兒在介意當初的事,不願意再與自己同席用餐,沒關系,私下裡再慢慢修複關系就好,他是一定不會在衆人面前讓女兒難堪的。
他豪爽道:“看來風少俠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有這樣的英豪坐鎮武林,當真是武林之幸啊!”
“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讓她們去吧!”孟雲疏望向風驚月,微微笑道。
見到孟雲疏的反應,風驚月甚至覺得她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當年入谷之時的武功已經讓孟雲疏察覺了?
她擡手對着衆人抱拳道:“待飯後,我會返回血怒門,感謝楚掌門的盛情邀請。”
說罷,頭也不回地前往了城内。
——
“風姐,你真的太厲害了!”張蘭香放下了飯碗,震驚地拍了拍桌子,她聽風驚月講述了簡單的經過,臉上的贊歎怎麼樣也掩飾不住。
她的母親陳小蘭則寵溺地勸着她不要吓到貴客,又連連對風驚月道謝。陳小蘭的病已經好了很多了,她現在精神了不少,能給蘭香打下手了。
破舊的老屋内,風驚月吃着母女二人做的豐盛家常菜,看着母女二人之間的溫馨相處,她身為旁觀者,卻真實地感受到了這種溫暖。
真好,這頓飯不是血怒門掌門宴桌上的山珍海味,但如此的美味可口,吃得身心愉悅。
用了飯,三人又閑聊了一會兒,風驚月眼看着時間差不多了,對着張蘭香道:“我大概要離開洛陽了,你若是見不到我,不必擔心。”
她對張蘭香沒什麼好交代的,蘭香是個踏實勤懇的人,就算突然發了一筆橫财,也不會因此而堕落,何況她的母親陳小蘭也會幫着她的,她們一家的未來沒什麼可操心的。
她隻是擔心蘭香會擔憂自己的行蹤,故而提早做個交代。
呂婵卻對風驚月這一系列的舉動感到迷茫,看起來她要做件大事啊,怎麼沒跟和自己說?不當武林盟主了?
猜不出,完全猜不出,待會再問吧,她心裡這麼想。
她們又唠了幾句,風驚月出了門,這時,她們看到了門外站着一個人。
是持笛而立的孟雲疏,張蘭香二人還沒來得及邀請這位曾經數次登門診治的神醫入戶,就聽到她說了一句話:“風小友打了一天了,不介意再與我打上一場吧?”
在場的衆人皆一驚,這是要做什麼?
孟雲疏雙掌如風,她踏雲而來,如月下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