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驚月把巫濟護在身後,打算獨自解決這十幾隻蜂鳥,尤其是在發現了對方的弱點之後,她鬥志昂揚。
隻不過這群蜂鳥見同伴死去後就變得聰明了起來,改變了進攻方式,它們飛遠躲避風驚月的刀鋒,并且再次利用遠距離對風驚月發起了沖鋒,一擊不得手就再度遠離,故技重施。
風驚月不堪其擾,在循環往複的攻擊中,抓準時機,将幾隻斬于刀下,但這大大降低了她的清掃速度。
好隊友巫濟早已經悄悄滾到一邊,她知道那些蜂鳥隻會盯着眼前的風驚月,沒來得及理會她,她在翻背包。
隊友正在力抗來敵,她在“劃水”。
她不是想丢下隊友跑路,而是在裝弓箭,是的,她擅長狩獵,箭法卓然,隻不過她沒有和任何人提起過。
“這一次,無須風姐再擋在我身前——”
蜂鳥振翅的巨響之中,巫濟的喊聲尤為清晰,穿透了層層不可見的聲障。
長弓拉滿,眉目含鋒,一箭破空而去!
羽箭破空的鋒吟比蜂鳥的翅震更為尖利,似鐵絲被抛入高空,留下又銳又細的印痕。
蜂鳥中箭後的死亡吟唱格外驚悚,恐怖滲人的聲音中帶着悠長的不甘,但很快就被栽入草叢的“沙沙”聲打斷。
一箭斃命。
對付這些飛在空中的紅名怪物,弓箭遠比手中刀更有優勢。
巫濟控弦之時,英姿勃發,一擊得中後,她嘴角勾起得意的笑意,心道:好久不練,準頭還是這樣的好,不愧是我!
于是她又迅速張弓搭箭,在她目光牢牢鎖定獵物的那一瞬間,周邊所有喧嚣都被殺氣噤聲,連從林間投下的日光都隻凝聚在她沉着而自信的雙眸之上。
弓弦震動聲與蜂鳥落地聲幾乎同時響起,很快,十幾隻紅名蜂鳥在二人一近一遠的配合攻擊之下全部折羽而亡。紅名變灰,利嘴蜂鳥的屍身橫倒在地上,壓垮了茂盛的草木。
風驚月環顧四周,暫時安全了,她檢查了全身,幸好沒有受傷。
“你沒事吧?想不到你箭法這樣好,深藏不漏啊。”她看向了巫濟,眼裡是滿滿都是贊許。
巫濟掃了一眼戰果,輕松一笑:“我也是叢林裡出色的獵人,與巫漫一樣。”
她第一次談起自己的另一個身份,也是第一次說出那名離去的大巫的名諱。說起這些,她變得無比正經,放下了少年特有的嬉笑與活潑。
她掏出了蠱燈,耀目的日光下,蠱燈發出的淡淡光芒化作千萬個細微的小顆粒,向四周分散開來,顯眼得很。
這個奇異的地方果然和巫漫有關。
“巫漫?哪一個màn?”風驚月問。
“大水漫漫的‘漫’,”巫濟背上弓箭,走到風驚月面前,“你發現了嗎?我和她的名字裡都有‘水’。”
“濟”和“漫”,絕不是巧合。
就像之前荒野由紀透露過母蠱位置極有可能在和水有關的地方,這全都不是巧合。
“水是生命最初誕生的地方,也是萬物生長離不開的關鍵,”巫濟仰起頭,直視林隙外的太陽,“鄱陽湖的大旱恰好印證了這個不需要陳詞論證的觀點,而此地充盈的水汽和蓬勃的植物……”
巫濟停頓不語,繼而問道:“你覺得是什麼含義呢?”
彌漫在眼前的迷霧還未徹底散去,這個問題在風驚月心裡還沒有答案,其實巫濟也不敢肯定,于是她岔開了話題:“我們繼續探查還是留在原地等待支援?或者是先找出路?我想繼續向前。”
這個神秘叢林明明危機四伏,可巫濟心裡沒有絲毫恐懼,因為,巫漫一定也在這裡,她感覺到了,這是巍洛洛族人之間特有的感應嗎?還是巫與巫之間的秘密聯系?
風驚月沉思着,呂婵知道她正在權衡利弊,畢竟她們不知道外面的情況,離去的路線已經消失,坐以待斃也不是辦法,她開口道:“我能看到的團隊界面,隊友還離我們非常遠,遠到團隊面闆上沒有顯色。”
系統的團隊面闆顯色有規律,在方圓十五米内的隊友是深藍色,三十米是藍色……距離越遠顔色越淺,直到完全不在一個地圖内的隊友顯示為白色。
風驚月做了決定:“好,我們先在蜂鳥屍身上留下布條,如果她們來了就能看到了。”
做好了記号後,二人繼續向前走。
前方竟然開闊了起來,近處叢生的黃綠色矮草柔軟茂盛,草地上盛放着不知名的野花,不遠處還能聽到埋伏在石頭和綠草間的山泉泠泠作響,遠處是生得像神獸巨齒一般的山石,這裡當真是個充滿了生機和野性的神秘副本。
腳下突然出現了大約一步寬的小徑,矮草被壓實,再也無法舒展身姿,甚至看到了草根之下泥土的痕迹,就像公園裡的草地,正是“本來沒有路,踩的人多了,便有了路”。
風驚月出聲:“好怪異,難道這裡還有什麼生物能踩踏出一條如此細長的路徑?”
她話音剛落,巫濟發現靈頻繁地吐着信子,耳邊全是“嘶嘶嘶”的聲音,靈已經察覺到了異常。
霎時間,前方小徑之外的草叢“動”了起來,巨大粗壯的綠藤如盤龍夢醒,面對打擾了自己休息的闖入者,它隻有厭惡和煩躁。
以及如電閃雷鳴般的攻擊。
如果說前面的利嘴蜂鳥隻是紅名小怪的話,這個巨藤才是副本的第一個boss,俗稱“老一”,如果難度系數很高的話,則會被稱為“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