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石闆透過單薄的衣裙刺入肌膚,林小滿掙紮着坐起身。脖子上的金屬環像一道枷鎖,不僅壓制了玉佩的力量,還讓她渾身無力。燭光搖曳中,她看清了四周——廢棄寺廟的大殿裡,六個黑衣人各站一角,手中拿着那種鑲嵌紅寶石的金屬棒,地面上的紅色圖案散發着詭異的光澤。
"醒了?"
銀質面具在燭光下泛着冷光,閣主緩步走近。他身形高大,黑袍下的肩膀寬闊得不自然,仿佛承載着某種無形的重負。
"這次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了。"他蹲下身,面具後的眼睛冰冷如蛇,"月全食雖然過去了,但用你的血一樣可以開啟天門。"
林小滿的喉嚨發緊:"我的...血?"
閣主低笑一聲,那聲音像是砂紙摩擦:"秦家沒告訴你嗎?玉佩認主後,與主人血脈相連。"他伸手觸碰她胸前的玉佩,"特别是...在生死關頭。"
他的手指冰涼刺骨,林小滿本能地往後縮,卻被身後的黑衣人按住肩膀。
"為什麼是我?"她強忍恐懼問道,"蘇滿...她也經曆過這個嗎?"
閣主的手頓了一下:"蘇滿太頑固。直到最後都不肯配合。"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她,"但你不一樣。我能感覺到,你對那個世界還有留戀。"
林小滿心頭一震。他說得沒錯,盡管她已深深愛上秦墨,但對現代生活的記憶、對母親的思念,始終是她心底最柔軟的痛處。
"開始準備。"閣主突然轉身命令道,"子時一到,立即啟動陣法。"
黑衣人們迅速行動起來,有人點燃更多的蠟燭,有人檢查地面的符文。林小滿趁機環顧四周,尋找可能的逃生路線。大殿的門窗都被封死了,唯一的出口是閣主身後那扇搖搖欲墜的側門。
"别費心思了。"張伯陰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枯瘦的手指掐住她的下巴,"這次就算秦墨插翅也找不到這裡。"
林小滿咬緊牙關。秦墨...他現在怎麼樣了?是否安全?有沒有受傷?想到他可能正在瘋狂地尋找自己,她的心髒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
"說起來,"張伯突然獰笑,"你那将軍現在恐怕自身難保。閣主派了三隊死士去招呼他,就算殺不死,也能拖住他..."
林小滿瞳孔驟縮。調虎離山!天機閣的真正目标一直是她!
"時辰到了!"閣主突然高聲道,"把她帶到陣眼!"
兩個黑衣人架起林小滿,将她拖到紅色圖案的正中央。那裡畫着一個複雜的符号,像是某種古老的文字。閣主從袖中取出一把鑲着黑寶石的匕首,刀鋒在燭光下泛着不祥的幽光。
"以血為引,以玉為鑰,開啟天門!"
随着他的吟誦,六個黑衣人同時舉起金屬棒。紅寶石開始發光,六道紅光彙聚到林小滿身上。她胸前的玉佩突然變得滾燙,但金屬環壓制了大部分能量,隻有微弱的藍光從縫隙中滲出。
"取血!"閣主命令道。
張伯上前,粗暴地抓住林小滿的手腕,用一把小刀在她掌心劃開一道口子。鮮血滴落在玉佩上,奇迹般地沒有滑落,而是被玉面吸收了。
"果然..."閣主的聲音因興奮而顫抖,"你和玉佩已經完全融合了!"
随着血液的滲入,玉佩的藍光越來越強,開始與六道紅光交織。空氣中響起奇異的嗡鳴,像是千萬隻蜜蜂在振翅。林小滿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仿佛空間本身在被撕裂。
恍惚中,她看到大殿中央出現了一個光點,逐漸擴大成一扇門的形狀。門的那邊,隐約可見高樓大廈和車水馬龍——是她熟悉的現代都市!
"天門!終于..."閣主激動得聲音都變了調,"繼續!不要停!"
更多的血被逼出,林小滿的意識開始模糊。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她突然感到胸前的平安符變得滾燙——那是秦墨一直随身攜帶的,繡着她電話号碼的護身符!
"秦墨..."她無聲地呼喚着這個名字,仿佛這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與此同時,遠在将軍府的秦墨正帶人搜查每一個角落。突然,他懷中的平安符劇烈發燙,差點灼傷他的皮膚。
"将軍?"趙統領疑惑地看着他突然停下腳步。
秦墨取出平安符,上面的奇怪符号正泛着藍光。他閉上眼睛,仿佛在感受什麼,然後猛地睜開:"西南方向,十裡外!快備馬!"
"可是将軍,那裡隻有一座廢棄的——"
"立刻!"秦墨的聲音如同雷霆。
廢棄寺廟内,光門已經擴大到一人多高,現代都市的景象越來越清晰。林小滿能聽到汽車的鳴笛聲,甚至聞到熟悉的汽油味。一股強大的吸力開始将她往光門裡拉。
"再加把勁!"閣主興奮地大喊,"門就要完全打開了!"
張伯又在她手臂上劃了一刀,更多的血滴在玉佩上。林小滿感到生命正在迅速流失,視線開始模糊。就在她即将被完全吸入光門的瞬間,脖子上的金屬環突然"咔"的一聲裂開了!
失去了壓制的玉佩瞬間爆發出耀眼的藍光,如潮水般席卷整個大殿。六道紅光被生生切斷,黑衣人們慘叫着後退。光門劇烈晃動起來,開始不穩定地閃爍。
"不!"閣主瘋狂地撲向林小滿,"你不能走!"
千鈞一發之際,大殿的門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開。一道熟悉的身影如旋風般沖了進來,長劍所向,兩名黑衣人應聲倒地。
"秦墨!"林小滿虛弱地呼喚。
秦墨如同一尊殺神,所過之處血花四濺。他的臉上、铠甲上全是血迹,但眼神依然銳利如刀。幾個黑衣人試圖阻攔,卻被他輕易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