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但我更愛我自己。

人的自私屬性在唐彩徹身上顯露無疑，而她透露出來近乎癫狂的悲傷路明非也不知道有幾分真幾分假，他吞咽着口水。

昂熱很關心唯一的S級學員的精神狀态，多次品着紅茶在袅袅白霧裡講述龍與人的不同，無數個事例--薄薄的報告堆疊成一摞供他們随意翻閱，長者的話語富有說服力，路明非于是選擇相信，紅茶滾入咽喉麻痹不安。

可是當直面這似乎與人無二的生物時他總會混淆。

你看啊，諾頓制造了七宗罪對付其他龍王甚至包括康斯坦丁，可是他也願意為了弟弟放棄永恒的生命，無論如何愛都不能被否定；你想啊，耶夢加德和芬裡厄一起長大，她會認為哥哥這麼輕易就死了嗎?要麼吞噬哥哥要麼被吃掉，她也猶豫了很久，但如果真的失敗了沒有怨言呐；回憶一下，身體裡幾乎流着純粹龍血的源稚生堅守“正義”殺死弟弟，自甘被報複，也捧出一顆真心給繪梨衣和源稚女。

你怎麼能說他們沒有人性呢?

可是唐彩徹的天平偏向自己，她對弟弟的愛包含尖銳的食欲與需求，她借他慰藉自己的孤獨。

千百年，王座上。

他吞吐這兩個詞，擡起頭，目光如炬:"不一樣...."

唐彩徹仍然在進食，她懷着悲哀以崇高的敬意對待食物，莊重肅穆如在教堂禱告的神父，又或是獨自唱着挽歌的守墓人。

無名的怒火再次燃起，可哆嗦着對不準矛頭--分不清指向。

路明非仿佛見到皮克斯名畫中食親的惡鬼，但并非置身畫外。

"哥哥你在傷心麼?"小魔鬼的頭發蹭到他的脖子，有些癢，讓人下意識瑟縮，臉蛋也是冷冰冰的。

“怎麼會，周瑜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我還能多管閑事不成?”路明非惡聲惡氣，“活該一輩子鎖在上面。”

“是因為被欺騙？哥哥你有點偏心哦，之前懷疑唐雨霁吃了唐彩徹時态度還蠻好的，發現自己誤會了卻非常讨厭唐彩徹。"路鳴澤自說自話，說得又輕又快，"想殺了她嗎?”

“不想。”

“放心啦不會一次收四分之一的，反正以後機會多得是。”

“你這是在咒我?”路明非狐疑。

“怎麼會呢?”路鳴澤一臉純良，"哥哥不想試驗一下鍛煉的言靈?”

說起這個路明非就來氣，路鳴澤見狀讨好地又蹭了他幾下，火氣離奇消散。

“昆古尼爾是世界樹的枝條，鎖定目标将會被死亡的命運纏繞直至終結。如果我沒記錯你之前就将他插入唐雨霁的心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