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玩是相當大的範圍,但框限到他生活了十年的城市就縮水了不少,該去的好玩的地方他和小胖子版路鳴澤基本都去過了,剩下的要麼不了解要麼就是一些——
路明非掰着手指,腦海中劃過幾個名詞:水族館,遊樂園,賭場……
耶夢加得,唐彩徹,芬裡厄……
都是什麼鬼受難所?路明非想兩眼一翻就地躺平。
"看來哥哥沒有想好?“主控權向路鳴澤傾斜。
“誰說的。”決不能被路鳴澤牽着鼻子走,路明非企圖扒拉出熟悉的詞條。
值得記憶的一切被他撥拉着指針回放,爬山虎安家的小牆,光線暗淡卻安适的網吧,紅色的跑道…紅色的裙子,四葉草耳環文學社,白棉裙子,牧師.....
淩亂堆疊的卷子,壓縮緊挨的包裝,肆意揮舞的紅叉,被人催促着告知着前途緊張。
女孩和愛她的男孩在一起,男孩和他愛的女孩在一起,衰仔舔着廉價的冰淇淩在陽光下追逐,嬉皮笑臉已跌跌撞撞。
孤獨蠻橫生長,和自己對話。
可那也是他人生的一部分,三年裡作文也曾被表彰,社長會停下腳步向他伸手,網吧裡[星際]輕狂。
路明非回首見到為學業頭疼的高三生龇牙咧嘴地對着數學題,和他漸行漸遠,他于是驚恐,想抓住些什麼證明那個“自我”的存在,而非已被怪物蠶食。
“石蘭中學。“四個字不知怎麼吐出口。
可是路明非馬上又後悔了——他是個什麼東西自己不知道嗎好好的一天出遊去高中摘不定還要被昔日同學問東問西被學妹學姐要楚子航的微信。
所以現在請問,怎麼在魔鬼眼睛下把說出的話——酒出的水吸回來。
“啊呀,确實。"路鳴澤裝模作樣地說,“恰好這段時間不少人返校。”
“你也要去麼? 你不是那裡的畢業生。"路明非說,試探着那個答案。
他如願以償。
“不,我當然是。除卻哥哥缺席的幾天,所有課程或考試我都參與了。”
路明非不再深思,按上大門:“走——”吧。